第二十三章
片场。苏乐东揉着脖子的手突然顿住。他惊愕地看着耿维荣脸上的淤青与红肿，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是……你又……”
“不是。”耿维荣龇牙吸气道，“打架打的。”
“打架？能把你伤成这样，对方是谁啊？”
“柏晟。”耿维荣口齿不清，两倍速地嘀咕了句。
苏乐东没听清地啊一声。“谁？”
又是两倍速地回了句：“柏晟。”
苏乐东咂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到底谁啊。又是你爸？那老头疯了吧！”他捋着袖子要打人地说，“他是不是精神扭曲啊，这么虐待亲儿子。他想干什么啊，不是，你不挺能耐的吗，怎么就任他打啊，念孝啊。”
“不是他。”
“不是他？那还有谁能把你伤成这样？你不会又去打黑拳了吧？”想起大学时期的一段往事，苏乐东刚消下去的气又腾地燃起来。
不等他开骂，耿维荣清晰地说：“柏晟，是柏晟。”
苏乐东呆傻了几秒，不相信地想凑近再看看耿维荣脸上的伤，却被耿维荣一把推开。
“你搁动物园看动物呢。”
“不是，大学时，你两每次打架，他连根手指都伤不了你。他这几年部队待的，都能把你打成这样了？”
耿维荣想着昨晚，他一脚将柏晟踹到床脚，准备趁势出击，给他一记重拳时，谁能想到他会被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缠住绊倒，一点缓冲也没有，半张脸直接磕到床沿上，随着一声闷响后，他捂着流血的鼻子与眼角就痛得站不起来。
后来是柏晟开车载他去医院。因两人都带着伤，在医院的提议下，两人都做了检查。一番检查下来，柏晟还好，也就是个别软组织受伤。
他就不一样了，那一跤摔的，直接导致眼角挫伤和轻微脑震荡。
这一切都他妈的是柏晟害的。
“他打架挺有天赋的。”耿维荣淡定地说，“但他也没落到好。”
苏乐东想着大学时柏晟被耿维荣打的惨样，浑身上下就一阵疼地搓起胳膊。
“你也是，跟他见面也不跟我们说。”
“我看你们都忙，就想着算了。哎呀，没事。那个……这事你别跟劲森他们说，尤其是你家那二愣子。”
苏乐东说：“你还能怕他去打柏晟？”
“我嫌他吵！”
耿维荣摸着眼角的伤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将苏乐东手中的剧本拿过来，快速翻起来，然后指着其中的几场戏说：“这些要出外景的。赵导在圈里出了名的事多，凡事都追求自然，不喜抠图和搭景。我想你跟他合作十来天了，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场戏我要没猜错，他一定会要求去外地取景拍摄。你问问他，能不能在最近一周内，提前把这几场戏给拍了。”
苏乐东接过剧本。“我才刚入行，什么成绩也没有，提这种要求？”
耿维荣给他打气：“你们这个剧组，除了演你妈妈和你老师的是圈内曾经当红过的老艺人，哪一个不是零起步。就算有几个背后存在资本又怎样。别忘了，你是主角。自信点，而且我觉得赵导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我也看出来他对我很满意。可是……这不该是你的工作吗？”苏乐东嫌弃地问。
“我？我是逼迫艺人成长型的经纪人，不是跟在艺人身后当24小时贴身保姆的那种。乐东，我只负责帮你接活，其他的都要靠你。孩子大了要离巢。”
“我……”话都冲到嘴边了，又被苏乐东咽回去。白耿维荣一眼，气呼呼地向赵导走去。没几分钟，看着赵导连连点头并摆出OK手势的模样，耿维荣知道这事妥了。
“哎呦，烦死了，又来信息了，还有完没完。”身边一工作人员气愤地将手机揣回兜里。
另外两位工作人员见状，不禁好奇凑上前询问：“怎么了，气这么很。”
那位工作人员眉头皱着，很无奈地说：“就孩子一同学的家长。非说我家孩子在班级，聚众在背后说他女儿坏话，弄得她女儿现在不愿上学。可我家孩子说他没说，但那家非说有，让我家孩子道歉，能怎么办呢，脏水泼过来了。只是后来也道歉了，他却说没诚意。”
“哎呦，怎么这样啊，他家孩子是孩子，别人家孩子也是孩子啊，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叫诚意。”
“这家子看来事挺多的。”
将手机收起，那人继续抱怨：“就是啊。我家孩子甚至还拉着那女孩去办公室，当老师面道的歉。连老师都觉得他家做的过分了，他家还不依不饶。”
“啧，遇到这样家长挺麻烦的。”
“谁说不是呢。我老婆被气的都吃不好饭，我家孩子也气得不行。说班里的同学都在背后说她。那女孩性子沉闷，不跟别人打交道，班里的女同学都不跟她玩。像这样的，纯粹是她自身有问题，他家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说她丑就丑就是喽，有什么的啊。”
“像这样的啊，都是心里有问题的。想想还挺吓人的。万一要有个跳楼什么的，肯定要赖人，挺可怕的。”
“肯定是心理有毛病，天天找我们家，烦死了。我老婆气得都恨不能去找他家去。他家也不好好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大家要在背后说他，为什么大家不愿意跟他玩，就会找别人麻烦。而且那丫头我见过，一点朝气都没有，谁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