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别怕,是我,柏晟。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别怕。我陪着你。”
耳鬓厮磨的呢喃,让耿维荣激动的情绪,在完全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后,开始趋向于平静。他的平静,让正用爪子拍柏晟,用狗牙撕柏晟衣服的水水,也停下动作,警戒地站在床头。
见自己安全了,柏晟长舒口气。紧了紧抱着耿维荣的手臂。给他讲起小时候做噩梦睡不着时,柏曦为他讲过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
“你祖宗的全家桶!”耿维荣颤音打断。
柏晟抽出只手拍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般地说:“你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换一个。讲个故事,来只兔子,兔子跑了,故事讲了了。”
见他喘着粗气想撞头,柏晟急忙哦哦地哄了两声,继续讲:“丽丽家楼下的张奶奶是五保老人。丽丽特别喜欢她。这天,妈妈给丽丽煮了她最爱吃的白水煮鸡蛋,每次都能听见丽丽哒哒哒,哒哒哒磕鸡……”
“柏晟,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我不是孩子,我不想听故事,不想,不想,你他妈的烦不烦。”
他的低吼,让水水再次龇牙,哼哼哼地对着柏晟喷气。
柏晟将身子贴向耿维荣,强装镇静地说:“听故事其实有助于……”
话没说完,耿维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他的桎梏,翻到他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通乱拳。水水也想帮忙,但看着主人不停挥舞的拳头,它缩了缩毛茸茸的脑袋,退到一边像个拉拉队队员,在一旁汪汪乱叫,给主人鼓舞打气。
这几年在部队的训练,柏晟早已不是无还击之力的人。很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双拳挥舞,双脚乱踢地从床上打到地下,从地下栽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地上。最终在耿维荣占据全面上风中,结束战局。
看着脸上挂彩,不服又委屈的柏晟,耿维荣颧骨发痛地眨眨眼,胸腔起伏不定地从柏晟的身上下来,虚脱地靠着床沿大口地喘着粗气。
水水见状立刻跑过来,舔舐着耿维荣发红的手背。
“这么些年,你怎么还这么能打。”柏晟躺在地上揉着嘴角。见耿维荣不说话,他顺杆子爬地挪到耿维荣身旁,刚靠近,就被耿维荣一个肘击,击回地面仰躺。
耿维荣一只手捂着还再隐隐作痛的头,一只手搭着水水头上。
“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地得寸进尺。”
“我没想做什么!”柏晟痛呼辩解,“我只是想给你个拥抱,你怎么就不能想我点好。”
“我想你的好,可你干过人事吗?”想到过往,耿维荣就一肚子火,竹筒倒豆子般地开始细数起他那罄竹难书的过往。
篮球比赛恶意犯规撞人,将沙展明撞进医务室;大课代签到时,揭发沙展明逃课,害的人奖学金没了;好多次跟沙展明抢吃的,害的沙展明吃不到喜欢的食物;在下楼时,故意去撞捧着课业模型的沙展明的胳膊;在沙展明即将作为交换生出国时,举报沙展明与苏乐东是同性恋;没事就嘲讽沙展明是个弯的等等等等等。
柏晟听着耿维荣的控诉,脸是一阵青一阵红,呃,那会儿自己这么幼稚?好像是哈……
“你他妈的还有脸笑?”
面对耿维荣的愤怒,柏晟收起笑脸,一脸愧疚地从地上坐起身。
“你说这么多,我针对的只有沙展明,也没把你怎样啊。”
耿维荣冷哼一声:“我经常夜不归宿是不是你举报的?”
“是吗?”柏晟移开目光装傻,“我不知道~不是我。”
“那我们在寝室藏酒呢?”
“藏酒,什么酒,你们还在寝室藏酒了?”
见他装傻充愣的模样,耿维荣擡腿就是一脚,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又打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柏晟手臂交叉护在头前,连声道歉,“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真不是有心的。其实我事后也有过后悔,可每次看见你们几人关系处得那么好,我就莫名地生气。尤其是看到沙展明被你们当儿子般捧着护着,我就是不开心。”
耿维荣骑在他身上,拳头不停地往他身上脸上招呼着。
“对不起?你知道你害的我们多惨吗。你他妈的你不开心你撞墙玩去,你揪着我们几个人举报好玩的啊,你知道那次沙展明的模型做多久吗,如果不是我手快,他那次课业就毁了。”
“所以我现在来求原谅了。”柏晟找准时机,看到耿维荣的破绽,一把抓住他的双腕,一个挺身将他掀翻,局势扭转成他在上耿维荣在下。
“荣荣,我们在一起吧。那样你就可以公然地奴役我。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下君子,床上流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为你做。这么好的机会,你舍得吗?”
“我舍你祖宗十八代。”音落,耿维荣已反击。
两个人在狭小的屋子里,你出拳我格挡,完全不知疲倦地开始一场精彩绝伦的攻守格斗比赛。
而水水似乎也看明白些什么,哼哼唧唧两声后,叼着自己的小玩具,回到狗窝里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