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怕是不会同意的。”孙顺就没打算和张鹤遥提。
他还没有蠢到,在上司面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如果实在介意这件事情,那就等张大人回来之后,自已和他说吧。”
“你看你这话说的,”陆弃娘道,“我现在和萧晏都成亲了,再去找他,你让萧晏怎么想?”
没睡就算了。
既然都睡了,她得对萧晏负责的。
她可不是张鹤遥那种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人。
她要好好对人家的。
陆弃娘想了想,孙顺既然不肯帮忙,她也不想见张鹤遥,那就——
她自已来吧。
陆弃娘环顾左右,找了一块石头,然后坐在张鹤遥那杂草丛生的墓碑前,用石头磨着墓碑上自已的名字。
孙顺急了,“弃娘,你这是做什么?”
他知道,张鹤遥中意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那块陆弃娘所立的墓碑。
“我做好事,不留名。”陆弃娘道,“就是我不会往墓碑上刻字,要不帮他把那个毒女人的名字刻上去。
“别动,你别动了。”孙顺拦着她,“算我求你。等张大人回来之后,我跟他提。”
“你不为难吗?”
“不为难,不为难。”孙顺连忙道,“我把你的意思告诉张大人,如果他不答应,你们俩再商量。”
不要伤及无辜。
陆弃娘这才放下手中石头,不过墓碑上她的名字,已经模糊了很多。
孙顺看着,心里暗暗叫苦。
关于别的,这么多年下来,他多少能揣测也一些张鹤遥的心意。
但是关于陆弃娘,揣测不了一点。
比如之前,孙顺觉得张鹤遥不会对陆弃娘那般绝情。
可是,他比自已想象的,更绝情。
现在,孙顺觉得张鹤遥应该放下了,结果张鹤遥又念念不忘。
陆弃娘可管不了那么多,道:“下个月鬼节,我要来的。要是到时候还在,我就得自已动手了。”
“你再宽限些日子,弃娘。”孙顺道,“鬼节的时候,张大人未必能回京。”
陆弃娘本来不想问,但是她知道,张鹤遥是跟着太子一起去河南的。
这不还等着太子回来说大丫的亲事吗?
所以陆弃娘试探着问,“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是不是在那里又置了一房?”
孙顺:“……自然不是。是那边堤坝情况堪忧,张大人除了查账之外,还得安抚好那些受了洪涝灾害的百姓。而且屡降暴雨,现在情况也很严峻。”
“那是得好好干,下个月都回不来?”
“可能。前几日我刚收到大人的书信,说是归期不定。”
“哦。”
陆弃娘心说,最好那洪水长眼,把太子那坏蛋卷走,一了百了。
“轰隆!”
“怎么了?”陆弃娘被吓了一大跳,连声问道。
“娘,好像是墓室塌了。”大丫指着张鹤遥父母的坟道。
陆弃娘看着那毫无征兆就忽然塌下去的一大块,不由嘀咕,“顺子,该不会是当年没钱,我自已给爹娘挖的坑,没挖好吧。”
要不说,干活就得专业的。
她一身蛮力,自以为干得不错,结果是豆腐渣。
但是张鹤遥的墓,也是她挖的。
“真是该塌的不塌,不该塌的塌了。”陆弃娘碎碎念,“回头我下山找人来修修。”
“娘,这事还是等张大人回来以后吧。”大丫道,“毕竟现在他已经官拜三品,父母就算一时没有得到封赏,日后也总会被追封的。有品级之后,这个墓都是有讲究的,怕您现在修了,回头重修更费劲。”
这是大丫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