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仰起脸,眼尾的胭脂晕染得愈发娇艳,声音带着蜜里调油的娇嗔:"就是想笑。"她指尖勾着萧夙朝胸前的金线,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垂落,在帝王龙袍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萧夙朝将她圈在怀中,玄色冕旒随着动作轻晃,垂落的珠串扫过她泛红的脸颊。他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裹着危险的低哑:"心肝儿,让他死心。"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告诉这老匹夫,你是嫁还是不嫁?"
康令颐睫毛轻颤,突然转身环住帝王的脖颈,绣着并蒂莲的广袖滑落,露出皓腕上的翡翠镯。她直视着安王,眼波流转间带着冷意:"臣妾不嫁。"话音落下,殿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这世间,臣妾只做陛下的人。"
萧夙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揽着康令颐的手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转头看向安王:"听见了?"他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朕的皇后,尔等也敢觊觎?"
话音未落,一道艳红身影从安王身后转出。北境公主披着雪白的狐裘,眉眼间带着异域的艳丽,却掩不住眼底的贪婪:"听见了,可北境就缺皇后娘娘这样的美人。"她抬手抚过鬓边的银饰,发出清脆的声响,"陛下若是不舍,借娘娘去北境住些时日,也是好的。"
"放屁!"萧清胄猛地踏前一步,软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染血的绷带愈发刺目,"你们北境的人,长的一个比一个丑,还想娶本王皇嫂?简直痴人说梦!"少年王爷冷笑一声,"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当灯笼!"
康令颐突然扯了扯萧夙朝的衣袖,声音软糯:"老公,我饿了。"她眨了眨眼,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想吃御膳房的桂花糕,还有蟹粉汤包......"
萧夙朝瞬间敛去周身寒意,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好,这就带你去用膳。"他抬眼望向安王,目光如刀,"今日且饶过你,若再有下次......"帝王顿了顿,握紧康令颐的手,"朕定让北境血流成河。"
萧清胄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金镶玉腰带随着动作发出轻响。他晃到萧夙朝身侧,扯了扯兄长的龙袍下摆,活像个讨糖吃的孩童:"哥,生辰宴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五脏庙早就擂鼓抗议了!"少年王爷眨巴着眼睛,故意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余光还不忘挑衅地瞥向北境安王。
萧夙朝抬手弹了下弟弟的额头,冕旒下的神色稍缓:"现在过去时间正好,再晚些御膳房的厨子该被你念叨得手抖了。"他揽着康令颐的腰,玄色蟒纹龙袍扫过满地狼藉,将帝王威压裹进温柔里。
"走走走!"萧清胄迫不及待地往殿外冲,甲胄碰撞声叮当作响,突然又转身对江陌残挤眉弄眼,"江统领,可别让某些人半路跑了!"说罢朝安王挑了挑眉,故意将软剑拍得哐当作响。
萧夙朝望着弟弟活宝般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他转头看向隐在暗处的江陌残,帝王的声音冷如寒霜:"江陌残,把北境安王和北境公主带过去。"目光扫过安王阴沉的脸,又落在康令颐泛着红晕的脸颊上,语气瞬间柔化,"令颐乖,咱们走。"
御花园内雕梁画栋间,海棠花影随风摇曳。众夫人世家小姐身着锦绣华服,环佩叮当,见萧夙朝与康令颐并肩而来,纷纷屈膝行礼,莺莺燕燕的请安声此起彼伏:"请陛下安!请皇后娘娘安!"
萧夙朝微微颔首,玄色龙袍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免礼。"他揽着康令颐的手紧了紧,帝王冕旒下的目光扫过人群,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丞相家大小姐薛明珠身着月白织金襦裙,额间花钿艳丽夺目,她故意提高声调,字字如针:"陛下,这世家夫人小姐在御花园等娘娘近两个时辰,"她上下打量着康令颐凤冠霞帔的装扮,眼尾挑起轻蔑的弧度,"皇后还真是娇贵。"
话音未落,满园空气瞬间凝固。萧夙朝周身腾起凛冽杀意,龙袍下青筋暴起,玄色蟒纹似要破衣而出。他猛地将康令颐护在身后,声如雷霆:"放肆!今日是皇后生辰,你是哪家女儿如此大逆不道?是何居心?"
薛明珠被帝王威压震得双腿发软,却仍梗着脖子道:"臣女是丞相家大小姐薛明珠!"她攥紧绣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皇后娘娘让众人久候,难道不该给个说法?"说罢,她挑衅地望向康令颐,眼中尽是得逞的得意。
萧夙朝眸中寒芒未散,却在转头望向康令颐时化作绕指柔。他抬手轻轻抚过爱妻鬓边微乱的珠翠,声音低沉而温柔:"落霜,带着皇后去椒房殿换衣裳。生辰宴是大日子,当穿得更隆重些。"他的目光扫过康令颐身上沾了些褶皱的华服,眼底满是疼惜。
康令颐仰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唇角扬起一抹甜笑,轻声应道:"好。"她的指尖轻轻勾住萧夙朝的衣角,似是在无声安抚。
萧夙朝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昭月公主,这位最疼爱的妹妹正抱着胳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昭月,你也去换一身。"他叮嘱道,"莫要失了皇家体面。"
昭月公主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俏皮地行了个礼:"OK!皇嫂,咱们走!"她快步上前挽住康令颐的胳膊,"正好我新得了几匹云锦,可漂亮啦,皇嫂一会儿帮我参谋参谋!"说罢,便拉着康令颐往殿外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萧夙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缓缓转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在薛明珠身上,仿佛要将方才被打断的怒火,尽数倾泻而出。
萧夙朝袖中暗藏的手已然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缓步逼近薛明珠,玄色龙袍扫过满地海棠花瓣,像是死神的披风。帝王周身腾起的威压让周围的世家小姐们纷纷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出。
“薛明珠,”萧夙朝声音冰冷得像是从九重冰渊传来,“你可知罪?”他抬手,食指指着薛明珠颤抖的肩膀,“在皇后生辰公然羞辱,扰乱宫宴,该当何罪?”话音未落,他猛地挥袖,一旁的鎏金香炉轰然倒地,香料四溅。
薛明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有多愚蠢,慌乱中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女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萧夙朝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厌恶,“朕看你是仗着丞相之女的身份,目无尊长!来人!”随着他一声令下,暗卫如鬼魅般现身,“将薛明珠拖下去,禁足丞相府直到皇后生辰宴结束。”
众世家小姐们看着被拖走的薛明珠,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出。萧清胄站在一旁,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呵,还以为是谁家的疯狗,原来不过是仗着家世的蠢货。”
萧夙朝整理了一下衣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冷冽:“今日是皇后生辰,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尔等若再敢有丝毫冒犯,休怪朕不客气!”说罢,他甩袖转身,大步朝着宴席走去,留下一众世家小姐们在原地瑟瑟发抖。
宴乐宫烛火辉煌,鎏金蟠龙柱上缠绕的夜明珠将殿内映得恍若白昼。萧夙朝端坐在镶满东珠的紫檀龙椅上,玄色蟒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帝王冕旒垂落的玉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似在昭示着上位者的威严。
忽有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江陌残抱拳而立,声如洪钟:"陛下,皇后娘娘,昭月长公主到了!"
萧夙朝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抬手示意:"快请!"话音未落,鎏金雕花大门缓缓推开,一抹宝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康令颐身着金线密织的牡丹华服,宝蓝绸缎在烛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每一朵金线绣就的牡丹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从衣料上绽放。她头戴碎钻头面,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衬托得愈发温婉华贵。
"臣妾见过陛下。"康令颐盈盈欲拜,却被萧夙朝长臂一揽,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不用行礼,坐朕身边,慢点。"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康令颐在身旁坐下,眼中满是疼惜,连冕旒都跟着晃动得急促了些。
与此同时,昭月长公主一袭茜色纱裙如蝶般翩跹而入,发间金丝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她眼波流转,朝着萧清胄的方向娇嗔道:"清胄哥哥!"
萧清胄咧嘴一笑,拍了拍身旁铺着锦绣软垫的位置,腰间的玉坠晃出清脆声响:"来,给你留了个好地方!这可是离蟹粉汤包最近的宝座!"他伸手将妹妹拉到身边坐下,还不忘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先垫垫肚子,省得一会儿抢不过我。"
殿内丝竹声适时而起,十二乐官执鎏金箜篌奏起《鸾凤和鸣》,乐声与众人的寒暄声交织成一片。萧夙朝亲自为康令颐斟了盏碧螺春,茶盏边缘还沾着帝王指尖的温度:"尝尝御膳房新制的冰酪,配这茶最是清爽。"他说话时,目光始终锁在爱妻发间晃动的珍珠流苏上,仿佛那是比山河社稷更珍贵的景致。
角落里,北境安王捏着鎏金酒盏的指节发白,目光在康令颐华贵的衣饰上流转。他身旁的北境公主突然轻笑出声:"王兄可听说,南境进贡的鲛绡布,都被裁成了皇后娘娘的襦裙?"话音未落,萧清胄突然将啃得干干净净的蟹壳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满桌珍馐都跟着轻颤:"公主殿下若是眼馋,大可回北境抢块羊皮袄穿!"
昭月公主被桂花糕呛得直咳嗽,慌忙端起莲子羹润喉。萧夙朝抬手招来宫女为弟弟斟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胄,今日是令颐生辰,莫要失了礼数。"话虽斥责,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他转脸又对着北境众人举杯,冕旒下的眸光冷如寒潭:"安王此次进京,可还习惯?"
宴席间,丞相夫人望着空荡荡的薛明珠座位,手中的象牙箸"当啷"掉在青瓷盘上。她身旁的贵妇人压低声音:"听说薛姑娘额头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消..."话音被突然响起的编钟声打断,十六名舞姬鱼贯而入,广袖上缀着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将满殿暗流尽数掩入这一曲盛世华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