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耿维荣不知道柏家用了什么手段，他们找到当年引规的学生，拿到授权书信，对耿源提起民事诉讼。
开庭前一周，柏博广有找到耿维荣继续谈关于证据的事，耿维荣依旧保持沉默，最后以一句无能为力结束会谈。送走并未强迫他出庭的柏博广，他回头看向一晚上同样保持沉默的柏晟。
耿维荣扯着嘴角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小曦姐对我这么好，我却能冷眼旁观。”
柏晟感叹：“没有。你让我感到心疼。你为你爸做那么多，他知道吗，你真的觉得值吗？”
耿维荣已经不再依赖拐杖走路，微坡地走向沙发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不值，我知道的。可我就是想那么做。柏晟，我问你个蠢问题，我和你的家人，你选谁？”
柏晟眼底带着疲倦与难过，“你也是我的家人。”
“可我想让你选，我和你姐，你父母，你弟弟，你侄子侄女，你要选谁？”他的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柏晟陷入难以抉择的痛苦。
“你一定非要这么做，不是，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你以前说过，二选一的场面是最愚蠢的。”柏晟试着逃避地说。
耿维荣却不给他躲避的机会，继续追问：“保你姐姐，还是保我。”
柏晟有些头晕地紧抿着唇，好久才犹疑着低声说道：“两个……”
“你保不了两个，只能保一个，我想知道你保谁！”
他眼里的期待与逼迫让柏晟一时忘记呼吸。他双唇抖动，却难以张开。又是许久的思考，他痛苦地转身大步离开。
听着被甩响的门，耿维荣像被抽空般瘫软地躺在沙发上，一双黑眸在无刚刚的强势，而是空洞洞地望着屋顶。
半夜时分，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是柏晟发来的的短信。
“我选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耿维荣鼻头发酸堵塞，眼泪再次失禁落下。他捞过一旁的短尾矮袋鼠毛绒娃娃，盯着那对黑溜溜的塑料眼睛，够了，已经够了。
针对耿源的民事起诉那天，庭上双方律师唇枪舌剑，几十个回合后，柏家开始处于下风。针对耿源的证据实在是太薄弱，柏博广看着被告座上得意的耿源，牙根咬的生疼地做好下一场起诉的准备。
“审判长，等一下，我方有新的证据与证人。”柏家的律师看着手中的手机，突然转话急道，“我方有新的证据，证明耿源与引规有关系，并且他深知引规虐待学生的事。”
“证据与证人呢。”
“就在外面等着。”
高高在位的审判长点点头，让新证人上庭。
耿维荣出现时，庭下一片小声讨论。新的证人居然是耿源的儿子，这是要大义灭亲？柏博广看着出现的耿维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同时也包含着愧疚，柏晟则紧张的看着他，直觉告诉他，他该站起来让他回去，可是他怎么也站不起来。柏阳则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居然来了。
因涉及引规而回赶回国的白琦几人，眼里也是带着震惊。赵平之啐道：“我就知道，当年是他将证据藏起来。他跟他爸一样，是畜生，不是人。”
被告席上的耿源看着眼神坚定朝证人席走去的儿子，脸上再也笑不出。他激动地拍着桌案站起，“谁让你来的！”他暴躁的怒吼吓到他身旁的律师，同时也让审判长皱起眉头。
审判长：“请被告控制好情绪，安静。”
耿源是被律师拉拽着坐回座位的。而面对刚刚熟悉的插曲，耿维荣一点没受影响。
他站在证人席上，自报姓名与被告的关系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件与一个U盘递给法院工作人员。
他高声坚定地说道：“这里不止我的父亲耿源在涉及引规的犯罪证据，还有这些年他参与非法放贷，集资，私设赌球，偷税漏税等违法犯罪证据。而我刚刚给的U盘，则是当年学校里的学生，冒着极大的风险，私自偷拍的。还有引规中的各种罪恶，和耿源知情隐瞒并买雄悼人的证据。”
耿源怒急：“你他妈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爸，你到底收了柏家多少好处让你这么陷害，冤枉，毁我的名声。我败了你能落到什么好。”
耿维荣声音高亢，试图压过耿源的声音喊道：“是不是冤枉他，审判长可以在庭上播放那段U盘里的内容。那里藏着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真相，那里藏着引规里所有学生的噩梦与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