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东昂了一声:“拍完了,因为换角重拍的事,我接下来的时间全空了。所以,你送我回家吧,我休养一天。”
“我坐出租车赶来的,你自己打车吧。”耿维荣揉了揉因困意而湿润的眼睛,迈着小步伐,缓慢地走着。
苏乐东瞬间明白他的异样为何,坏笑着快步上前,用肩膀撞着他。
“你这昨晚去哪一夜春宵了。对方谁啊,做这么狠。”
耿维荣本想隐瞒,但疲倦让他完全没有精力去撒谎圆谎,如实说:“柏晟。我有事……”
“柏王八?”苏乐东打断他,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我还以为……哎,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换吗?”
见耿维荣脸上的疑惑不像假的,苏乐东白他一眼说:“所以让你敬业点呢。你没来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就开始传柏曦把我这小三甩了。有些也是会见风使舵的,立刻投向最初被捧的那个男演员。然后就发展成,广告都要拍完了,通知我换角。换回最初那个。”
想着之前要与柏曦划清界限那事,耿维荣并没有感到意外地说:“是我去找的柏曦,让她与你划界限。她一直插手,对你日后发展口碑不好。她家大业大不怕流言蜚语,但你不行。我不想让你以黑红的方式在娱乐圈火起来。”
对于苏乐东而言,只要能快点捞到钱给沙展明他们的公司提供保障资金,他不在乎是不是黑红。毕竟他妈妈从小教育他,付出的劳动要对得起自己的薪资,薪资与劳动付出永远要成正比。如果呈现负比,觉得不快乐,要及时止损。
所以他对于黑红这件事,他完全不在乎,既然决定捞快钱,就需有付出。这个观点他曾多次向耿维荣表达过,不就是被造谣,被口诛笔伐嘛,这有什么,钱才是最终要的时,耿维荣都一副恨不能撕碎他,情绪也处在暴躁的边缘。
苏乐东想过其中的原因,这大概与耿维荣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他是在被打被骂的环境中长大,恐怕早已对被骂这件事产生PTSD,导致那脆弱的小心脏完全承受不住外界的侵扰。想通这点,苏乐东也不再提黑红的事,毕竟耿维荣有更好的路让他走,他何必要上杆子去找骂,做出‘将盐当饭吃——咸饱’的事。
走出摄影棚,西边的天空被太阳映射地发出紫红色。随着风的吹动,厚薄不一的云彩不时地变换着形状,偶尔如架云的仙子,偶尔像追逐打闹的小动物。
苏乐东捏着后颈感叹:“如果生活也能像这天一样美好,该多好啊。”
耿维荣看了眼美的惊心且壮丽的天空,并没理会苏乐东的感慨,擡腿向东边跑了几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先苏乐东送回家,然后赶去龚劲森父母的家。
江媛身穿围裙,看着门口憔悴的耿维荣,脸上顿时露出心疼地将人拽进屋子嘘寒问暖。
蹲守在电视机前的水水,看见耿维荣后,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脑袋,很快又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哈着气跑到耿维荣面前。
耿维荣不知所措地看着又比在家时显胖的水水,好半天,才敢擡起手,像要捧一个绝世无双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摸向水水的脑袋。得到主人的回应后,水水的尾巴摇的更快了,兔里兔气在屋子瞎蹦跶,微重的身体砸在地板上引起地板的共鸣。
江媛见此乐呵道:“水水还是跟你亲,他来这这么久了,今天是最活泼的。”
耿维荣自责地说:“是我没把他照顾好。”
江媛面露不满,咂嘴道:“你这孩子又说什么呢,你将它从巴掌大点养到这么大,多厉害啊。在干妈面前,下次不准再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的,否则,干妈要生气了!”
耿维荣干笑着立刻接话:“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我可劲儿地夸自己。”
“就是嘛!你呀多学学大福,该嘚瑟的时候就嘚瑟,不该嘚瑟的时候,也要暗里地嘚瑟。咱们那么优秀,藏着掖着干嘛。”
耿维荣不好意思地拽拽耳朵,瞄了眼厨房,只见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从门里飘出。“妈,灶台是不是没关火?”
江媛突想起什么,拍着大腿转身往厨房跑。“还好还好,糊得不多,能吃能吃。”江媛庆幸地在厨房大声喊道,“小荣,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干爸呢?”
“他啊,找老同事要资源去了。一把年纪也不知道作什么。大福是随了他,天天忙的不回来。还好今天有你,不然我又要一个人吃饭。”
听江媛的抱怨,耿维荣心中又升起愧疚感。“对不起,公司我也有份,却都甩给劲森。”
江媛站在餐桌前,麻利地摆放着碗筷,听不得地说:“你这孩子就是瞎客气。那公司是他自己喊着要开的,你能帮他筹措资金很不错了。而且他忙,你也没闲着。你们啊,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其实看着你们如今的成就,我挺为你们骄傲。尤其是你,带出的不是名导就是名歌手的。妈打心里为你骄傲!”
耿维荣看着江媛傻笑。“妈!”
“诶,怎么了?”江媛给耿维荣夹菜。
“没,就是想喊。妈!”
“傻样,快吃吧。”江媛收回给他夹菜的手,叮嘱道,“下次再来家,打个电话。想吃什么跟妈说,我好准备。你在外奔波肯定吃不了什么好的,来家不能在亏着肠胃,听见没。”
耿维荣爽朗地答道:“好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