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源微眯了眯眼,将信将疑地接过耿维荣手中的文件夹。大致翻了两页,他便将文件夹合上,面无表情地问:“你要借多少。”
耿维荣以为成功了,脸上现出喜色:“1000万。”
话音未落,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耿维荣的五官挤在一起,双眼紧闭地听着耿源地呵斥。
“你知不知道家里现在的境况,你用这份垃圾找我要1000万。我他妈这辈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废物。你天天跟那几个搅屎棍混就算了,现在居然都敢联合他们诈骗家里的钱,你还有没有做人的基本羞耻心。”
“你他妈的才是搅屎棍吧。一把年纪了,你会说人话吗?”苏乐东像只吉娃娃,怒不可遏的从不远处冲过来,一副要打架的姿势瞪着耿源。
他激动的模样倒是让沙展明冷静地将他抱在怀中,提溜起来,任凭苏乐东的小短腿在半空中扑腾也不放手。
看见是他们三个,耿维荣被打红的脸涨得更红了,被扒光的羞愧感让他无地自容地垂下头。
苏乐东对耿维荣说:“我一直觉得你是性格有问题,我现在发现,你压根是基因出了问题。”
这话刺激着耿维荣的同时,也刺激到耿源。他阴毒地眯起眼,认清说话的人是谁后,一声轻笑从鼻腔里发出。
“原来是你啊,带晕出生后没人要的野种?”
苏乐东怒目圆睁在沙展明怀里挣扎地更加厉害。嘴里也开始更加不干不净起来。龚劲森试图去劝阻,结果苏乐东骂红眼,谁劝骂谁。
耿源瞥了眼还在游神的儿子,擡手就是不留力的一巴掌。响亮清脆的巴掌声,让嘈杂的氛围瞬间安静。
“生下你简直是我这辈子的晦气,XXXXXXXXXX!”
他怒气冲天地坐上等候已久的车,车门还未关严,就催促司机赶紧去机场。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苏乐东趁沙展明失神之计,挣脱桎梏,眼睛通红地冲到耿维荣面前,手指几乎贴着他的鼻尖说:“耿维荣,你听着,嗟来之食我们不稀罕!这种人的钱跪着送到我面前,我砸狗都嫌脏。”
他说的每一个字,对于耿维荣,都像是耳边的嗡鸣声。混乱的思绪与压抑的情绪,让耿维荣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扭曲,色彩也慢慢变得艳俗不堪。他不受控地举起颤抖的拳头,重重地挥向苏乐东。
当沙展明与龚劲森将两人拉开时,苏乐东已经挂了彩,而被龚劲森从身后牢牢锁住的耿维荣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苏乐东,你他妈的有什么可清高的。你他妈的究竟在清高什么。你又算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我就快成功了,我就快成功了。你他妈就是一酸腐的杂种。”
苏乐东也不遑多让的回骂道:“我是酸腐,我是杂种又怎么了,你呢,你比我这个杂种还不如,耿维荣,你丫就是一每天都要嗑药才能出门的神经病!”
“苏乐东!”龚劲森难得严厉地大声呵道,“你别太过分了!”
沙展明也皱起了眉,“乐乐,你过界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苏乐东也委屈。
“我过分?凭什么因为他有病就要让着他。他爸说我们什么,你们是聋子没听见吗?这种人给的钱,你们也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柏曦闲庭信步般地来到众人面前。她半蹲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翻开,只看了几行,便眉头轻蹙地合上文件夹,递给身旁的牛坤宏。牛坤宏随手翻看了几眼,也快速合上。
柏曦看着苏乐东问:“你不会觉得拉投资很容易吧?”
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压迫感的两个人,苏乐东一时语塞,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两个人啊,他怕他们什么啊?
柏曦与牛坤宏的到来,也镇住了龚劲森与沙展明。
扫视着眼前傻了吧唧的三个人,柏曦刚想笑,耿维荣的状态让她再多的笑意也瞬间全无。
耿维荣靠在龚劲森的怀里,脸上未被打的地方失了血色,他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物,身子不断地想向下沉去,蜷缩在一起。
“坤宏,把维荣带回家,他状态看着不是太好。”
龚劲森抱着耿维荣后退半步,“我们可以照顾好他。”
牛坤宏笑着扫了眼苏乐东与沙展明。“他现在需要休息,而你需要和你的这两位朋友聊聊。”
在龚劲森还没反应过来时,牛坤宏已经将人抢过去。
耿维荣试图挣扎过,但精神与身体的痛苦让他无力挣扎,此刻的他不敢有所分神,他怕一旦分心,将会被另一种情绪夺舍,从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不怕伤己,但他怕害到别人,尤其是伤到龚劲森。他的生命中早就什么都没有,属于他的也只有朋友。
牛坤宏背着身子止不住轻颤的耿维荣往家跑,柏曦则留在原地,语重心长地与龚劲森他们三个简单谈了几句后,丢下垂眸反思的他们,一路小跑地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