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作为沐粱集团的千金,陆寒雪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帮到季凡笙。上次去医院看李哲川,他偶然和陆寒雪重新联系上了,季凡笙拨了陆学姐的电话,约定今天下午见面。
不谈二人私交,沐粱集团原本便有意向和天愉一起合作,项目是一栋高奢品牌入驻的商业大厦。不过,沐粱属意的合作企业有多家,天愉只是备选之一,能分的蛋糕也仅有很小一部分,甚至没有引起高层管理者的重视。
但季凡笙却从中看到自己的机会。
下午如期而至,季,陆二人相约在一家私人会所,气氛并不严肃。陆寒雪一边吃着鱼子酱,一边和季凡笙讨论生意。
高奢定位的商业大厦若想让城市精英人士不断涌入,入驻的品牌就必须够格调。相较而言,是天愉还是其他房地产商建设这大厦,便不是那么重要了。沐粱集团虽然在兰宁市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可很多品牌并不是他们能够吸引到的。而季凡笙外祖家是娱乐大亨,与高奢品牌联系密切,手里倒是有不少资源。
“所以,你真的愿意借你外祖家的人脉,帮我拉到专为瑞典王室定制礼服的prix入驻这可是国内首家,若能拿下,我会努力说服董事会,为天愉多争取机会的。”
“除了prix,后续品牌招商有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此外,我保证如果把沐粱广场的主体结构建设全部交给天愉,天愉可在一年内完工交付。”
“一年”陆寒雪诧异,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现金为王,而沐粱广场从立项到投入使用,原本计划是三年。持续三年的投资,只有现金支出,没有流入,一直是令企业高层最为头疼的问题。
天愉给出的条件让陆寒雪无法拒绝。如果换作别人,相互的试探,猜忌,谈判少不得要你来我往数个来回,耽误不少时间,但季,陆二人在大学期间合作过多次,双方责任利益划分清楚,一拍即合,后续细节交给团队去完善即可。
公事聊完,陆寒雪调侃似的感慨道: “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尽心尽力为天愉办事了呢,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拼。”
“事实上,你的感觉没有错。”季凡笙微微一笑, “我现在的拼已经不是为天愉,而是为我自己了。”
陆寒雪举起红酒杯: “祝你得偿所愿。”
若是从前,为了天愉能稳妥发展,季凡笙绝不会向任何人许诺偌大工程能够一年内完工。因为一旦他出了意外状况,无法主持局面,项目不能按期交付,天愉便要支付巨额的违约补偿。但现在,在季凡笙心中天愉已不再是他的孩子,而是成了“人质”。
有这个项目在手,季凡笙不仅能稳住执行总裁的位置,更能转守为攻,威胁爷爷。
季凡笙胜券在握,不仅是因为他相信没人能在这一年期间代替他为天愉力挽狂澜,更是因为倘若他被替换掉,他有办法终止prix等品牌与沐粱的合作,让天愉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赔偿。
诚然,天愉是个庞然大物,即便这次投资最后以失败告终,天愉也不见得会因此大伤元气。但是,对抗爷爷的筹码还可以叠加。一个项目不够,那就两个,三个,他绝不会再受人掣肘。
一个月后。
天愉频传捷报,之前股价跌停的事情早已没人在意,因为天愉在这一月内接二连三签下了巨额合同,股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众人都以为季家的内斗已经结束,姜还是老的辣,季凡笙已经服了他爷爷的软,认真搞起事业。
风控部的一众员工虽然识别到了风险,但综合各种分析过后,最终结论却是乐观的。
天愉上下皆欢欣鼓舞,除了季老爷子。
季凡笙性格温顺,但一旦做出决定,就轻易不会改变。爷爷投鼠忌器,怕季凡笙做出过激行为毁了天愉,因此即便是与之对抗,也不敢采用太强硬的手段,只是威逼利诱而已。
但爷爷知道,这种程度的手段,绝不至于改变季凡笙的决策。原本他有几个内应,还能打探风声,现在却被季凡笙端了,形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季凡笙越是配合,让人摘不出错处,
爷爷便越发忌惮。
双方对峙的弦越绷越紧,直到这天早上,季凡笙的箭射了出去——他递交了辞呈。
天愉高层炸了。
面对季凡笙的辞职报告,爷爷身边的智囊团忧心忡忡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风险点。所有观点最终都指向一个结论——在这个节骨眼,季凡笙绝不能走!
群情汹涌中,爷爷缓缓喝了一口茶,眼底如潭水幽深,不见半点波澜。
他说: “李哲川,陆易阳这两个人还可以再利用。”
李哲川是季凡笙心尖上的人,重量非同一般。虽然上次入职天愉的橄榄枝被季凡笙拒收,但爷爷并不会当真以为季凡笙放下了他。
陆易阳更不必说,他是季凡笙从小到大疼爱的弟弟,两人同枝相依,同气相连,一方有难,另一方绝不会坐视不理。
秘书闻言微微一顿,李哲川做棋子就罢了,陆易阳可是季老爷子的孙子……
他再次确认地问: “我这就去联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