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贺余生答应了,但他抱不动,不是她重,而是他太弱了,只能窘迫地半搀着把人扶回房,回的是闻清韶在闻府的房间。
闻父无语,但也不好这时接手打击他的自信心,只好跟在两人身后,生怕他们一个没走稳摔了。
等回到房间,看着贺余生把闻清韶安置好后,闻父彻底放下心来。
“好好照顾她。”他主动走向门外。
关上门的那一刻,贺余生听见他说:“囡囡和我说,你心悦她,她也心悦你。”
“我也看出来了。”
“既然这样,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们的婚事是如何发生的,你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夫妻之间就应该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不起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明白,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不会辜负她的!”贺余生冲着已经合上的房门大喊道,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
但他忘了,这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
闻清韶不知何时醒了,她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隔着布料紧紧相贴,扑洒在他耳垂上的气息:“余生——”
“你打算怎么不辜负我呢?”
贺余生正要转过头去,却忽然被她咬住了耳朵,锋利的尖牙粗暴地厮磨着,才察觉到痛意,那咬痕就又被湿热的舌头温柔地舔过。
“阿爹你也见过了,父母之命已然有了,你还能有什么借口拒绝我?”娘子幽怨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势在必得。
贺余生呼吸一窒,他隔着衣服按住胸前她作乱的手,气息有些不稳:“清韶,我……”
“嘘,别说话。”闻清韶一个翻身直接跨坐在他身前,食指轻轻抵上他一贯浅淡的薄唇,重重碾压直到它变得红润鲜艳起来,另一只手却是一回生二回熟地、利落地抽出他的腰带。
“既然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那就别说了。”
贺余生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微微泛红上扬的眼尾,却硬生生教她看出几分欲语还羞的意味。
他听话地闭上了嘴,甚至还主动地曲并着手腕送到她面前,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里面的纵容温柔轻而易举地勾出她骨子里的恶劣任性,让她忍不住做出过分的事。
是他引诱她的。
闻清韶在他唇珠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是真的很喜欢咬这个位置,直到尝出血腥味才松开,然后毫不客气地就要用腰带绑住他的手腕。
这时,他忽然又开口了,语气柔弱中带着几分瑟缩:“我自己来吧,你上次绑的太紧了,有点痛。”
闻清韶仿佛被蛊惑一样,任由他从自己手里接过他的腰带,灵活熟练又慢条斯理地绑住自己的手,最后弓起腰用牙齿咬住一端,用力一扯,粗糙的布料摩挲着他本就敏感泛红的唇,令他被崩到极致的削瘦脊背一颤。
他松口后,月白色的腰带被口水浸湿,颜色深得如同皮肤上掐出的淤青,垂落在被绑住的雪白腕间显得淫、靡非常。
整个过程他表现得都非常乖顺,那双眼睛始终温柔纵容地注视着她,只是在血珠从唇角划落泅湿腰带时,才垂下眼用舌头舔了一下。
但就这一下,就是加进烈火里的干柴,一下就把她体内的燥火点燃了,她仿佛都能听到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地鼓噪着,湍急得将她一下子拽进情欲的漩涡。
闻清韶粗暴地攥住他被捆住的手腕,直接将他从床的边缘扯到正中间,没有腰带束缚的衣服被蹭得散落开来,露出一片皮肤,隐约可见胸前流畅的肌理线条。
贺余生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床褥之中,明明这被褥是新换上的,但他似乎能从上面闻到她的味道。
因为这是她的闺房,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她的闺房,但却不是来参观的,而是来沉浸式体验的。
闻清韶察觉他的走神,非常不满地又在他唇珠上咬了一口,那才凝固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她用力吸了一口,就这么就着血腥味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唇齿之间极度地纠缠,榨出的汁水被两人分饮,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剥除了两人之间的阻碍。
这次贺余生没有被她蒙住双眼,所以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鸦青色的长睫颤动,被她折叠在头上的手忽然难耐地曲起,指甲刮蹭过身下柔软的床褥,分明的骨节在艳色的布料下显得尤为的苍白脆弱。
“蜡烛……”他的声音很哑,明明是寒冷的十二月,但两人相贴处却满是潮热黏腻的汗。
闻清韶本来有点害羞了,但看见他这幅模样后,骨子里的兴奋和刺激又占领了上风。
她舔了舔尖牙,心中蠢蠢欲动,将刚才的害羞归咎于房间里的蜡烛太多了,视线太清晰了,于是她利落地拔下头上的珠钗,唰地几下甩出,熄灭了所有的蜡烛。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没有珠钗束缚的长发散落开来,从她光滑的脊背划过,落在了他的腰腹上,带起细微酥麻的痒。
贺余生忍不住喘哼了一声,捆住的手指忍不住攥住了被褥,眼尾更红了,嘴唇紧紧抿起又有血珠渗出。
闻清韶内心涌起一股满足和冲动,但随后又被更大的空虚感包围,于是她俯身下去,顺着喉结一路向下亲吻嘬吸撕咬,手顺着脊背和窄腰向下抚摸揉捏,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拆吞入腹。
一时之间,房间里除了炭火燃烧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只剩下水渍声和喘哼声,两人的呼吸声都乱了。
很快,两人的动作一顿,似乎都意识到某种变化。
贺余生率先开口了,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声音像是在沙漠里迷失了许久一样沙哑干渴:“听说,首次自己来……会很痛。”
闻清韶也提前了解过,当然知道这个,所以才犹豫了,可现在显然不止他想,她自己也想。
这时他忽然翻身将她反按在床上,她睁大眼睛,对上他那沉浮着浓重欲念的眼睛,只这一眼,便让她浑身滚烫,泛起和他一样的潮、红。
他不知何时松了绑的手悄然按在了她髂窝处,脖子上的咬痕随着喉结滚动,艳红的嘴唇含住她的耳垂:“夫人,给我一个伺候你的机会吧,好不好?”
“你要是伺候得不好,以后就都不要伺候了。”闻清韶闭了闭眼,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和自暴自弃,绷紧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谨听夫人教诲。”
贺余生轻柔地掰开她掐着掌心的手,牵引着让她勾着自己的脖子,头颅臣服般温顺地垂下,露出满是红痕、修长脆弱的颈脖。
“相信我,不管怎样,夫人才是那个真正的掌控者。”
他说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半撑着扶住她后脑勺的手稍稍用力,另一只手则稍稍在下轻柔地安抚着。
在这个温柔和缓的吻中,她的不安渐渐散去,骨子里的兴奋又涌了上来,勾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把他头往下压,这个吻渐渐又变了味道,血腥味再次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唔——”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肩颈的皮肉里,有血渗出,铁锈味一下就勾出两人内心深处野兽般的原始欲念。
十二月的寒冬,房间外风声呼啸而过,将窗棂吹得烈烈作响,纤薄脆弱的窗纸被风鼓撑到了极点,然后破出一个小口,风此起彼伏从中地灌了进来,应和着某种激烈狂热的节奏。
一只小雀停在离窗户不远处的树枝上,它好奇地探过头去看,只能隐约看见红艳床褥上两个相叠的身影。
“啪——”忽而,里面传来瓶罐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女娘喑哑柔媚的嗓音,“夫君就累了?不行就让我来。”
而后的声音便又断断续续了起来,隔着窗纸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寒风瑟瑟,树叶沙沙作响,今夜注定难眠。
所以今年的除夕,他们最后到底还是守了岁。
辞旧迎新,以后的每年,他们都会万事如意、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