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病态(1 / 2)

第113章 病态

李婧冉看着面前的裴宁辞,不由地僵硬挤出了个笑容。

十年后的裴宁辞看起来依旧没怎么变,肤色光洁容貌俊逸,就好似十年的光景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是裴宁辞的神色较之往日更冷了几分,甚至比李婧冉在这个世界和他初遇时还要冰凉,不含一丝人气,就像是潭水底下被尘封许久的冰雕。

可是在在分离时,裴宁辞分明已经不是这样了。

李婧冉心中有些难言的酸胀,就像是费了许久的时间去做某一件很重要的事,谁知一觉醒来后发现一切都被打回了原点。

无力,挫败,颓废,这些词语似乎都太严重,李婧冉甚至觉得她如今如果这么想是过于矫情的。

她在心中质问自己:你在矫情什么啊?他明明都已经活过来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裴宁辞的确活了下来,但他却活得不像个人。

李婧冉费劲了心思把这寒冰捂暖,沾了人气,可如今她眼前的裴宁辞却又冻了回去。

她以堪比招财猫的幅度朝他挥了挥手,颇有几分复杂地说:“那个......好巧啊......”

裴宁辞冷冷扯了下唇,俯身上了马车。

“啪”得一声,马车沉重的雕花门被他重重合上,声响仿佛落在了李婧冉的心里,让她的心脏无端颤了下。

裴宁辞逼近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凉薄:“十年了。李婧冉,你可真能藏啊。”

李婧冉心中不断回响着马车门被他摔上的声响,不由地抽了下鼻子。

裴宁辞以前从来不敢对她摔门的。

不,裴宁辞疯劲是刻入骨血里的,他从来没有什么不敢的事情,只有他舍不舍得。

李婧冉感觉她就像是在从云端跳伞一般,瞧见他们都还活着时欣喜到脚下都觉得飘飘然,可不论是严庚书笑着说的那句“婧冉,我成家了”,还是裴宁辞如今含恨的眼神,都像是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理智上,李婧冉知晓她应该是开心的。

她先前一直说他们三个疯了,但她又是否真的清醒?

李婧冉在心中怔怔地想,她险些就做了个很疯狂的决定。

她嘴上说着想好好告别,但她的内心呢?

她竟是想自私地抛弃一切......留在这里。

李婧冉并不愚笨,她是敏锐的,她能感受得出不论是所谓的公司还是小黄,他们都是以她为核心的。

小黄的公司能给她很多建议,甚至能引导她做出某些决定,但他们勉强不了她,她就像是占了上帝身份的顾客一般。

因此,李婧冉知晓,只要她不想走,她就不可能被强行被他们公司从这个世界里剥离。

可现如今,李婧冉回来了,她再次见到了他们。

严庚书和裴宁辞分明都还活着,但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李婧冉一遍遍在心里说着“多好啊”,可她的内心不听话,它在鲜血淋漓地用心头血做眼泪,无声地哭泣着。

“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她听到裴宁辞冷冰冰地质问她。

李婧冉低下头笑了下,嗓音很轻,像是生怕戳破一个梦境的泡沫:“在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裴宁辞瞧着李婧冉,听着她轻缓地对他说着话,面色有多冰凉,心中就有多惊涛骇浪。

看着她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听着她像往常一般对他说一句话、感受着她的气息......这些对裴宁辞而言都是一种奢望。

李元牧说,她会回来的。

但就连李元牧都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来。

裴宁辞好怕啊,他多么恐惧当她回来时,他已经老去。

他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这张脸,可倘若容颜不再、他不再年轻、不再俊美......怎么办?

裴宁辞想放她走的,他一定会放她走的,但是裴宁辞病态又偏执地希望能用最好的样子见她最后一面。

李婧冉不知裴宁辞这些年里究竟在明里暗里做了多少错事,她只是语气低低地继续道:“我的梦里,有一位很俊美的男子。他以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染尘埃又孤高淡漠,直到某一天,他被一个恶劣的女子骗了。”

“女子口蜜腹剑地靠近他,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嘴上说着爱他,却以爱为名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李婧冉笑了下,笑容里有些苦涩,“后来啊,那名女子被抓了,他们以此要挟那位男子自残,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女子坠落悬崖后,他......”

李婧冉微擡了下眼,望着裴宁辞的眼神中带着些晦涩:“他随她......一跃而下。”

裴宁辞的金眸中微微闪烁着细碎的光,他凝着李婧冉的视线里滑过极快的柔软,指尖都掐入了肉,他却恍惚间感觉不到痛意。

不过失态一瞬,快到李婧冉都还没看清,裴宁辞便嗓音微哑地冷声反问她:“你如今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想劝我像你口中的男子一般,以德报怨吗?”

裴宁辞平复着呼吸,艰难地将宛如利刃般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李婧冉的眼眸里有些湿润,她别过脸,避开裴宁辞的视线,轻轻闭了下眼。

开口时,李婧冉的声音轻得像是永远都留不住的浮云:“后来,梦醒了。”

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裙摆,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一丝水痕。

裴宁辞听到李婧冉的每个轻柔的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入了他的心间,她眼眸含泪,笑着对他说:“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裴宁辞以为,在和她重逢时伪装出毫无破绽的冷漠姿态,对他而言并不算难事。

他的情绪向来很淡,并且反射弧长到可以绕大晟三圈——当时裴宁辞发现自己可能喜欢李婧冉时,他早已对她情根深种。

裴宁辞觉得他表现得很好,足够淡漠,淡漠到当真骗过了她。

可他却觉得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既凉又疼。

不该如此的。

裴宁辞痛十分,往往只能感受到半分;可为何他如今却感觉自己已经痛到了极致?

可能是因为他伤害的人是李婧冉,裴宁辞看着她眼眸中欲坠未坠的泪,感觉自己连骨头缝里都在幻痛。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人把她锁屋子里好生伺候着,但见到李婧冉时裴宁辞又反悔了。

裴宁辞手中拿着乌呈国臣呈上来的竹简,眼神却不住地往李婧冉那边挪。

李婧冉似有所觉般侧过眸,裴宁辞的眼神立刻收敛,冷冷地道:“让你为孤研磨,还能委屈了长公主不成?”

李婧冉被裴宁辞刺了一句,手腕顿了片刻,抿了下唇:“是我欠你的。”

倒并非赌气,李婧冉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先前一直觉得自己和裴宁辞之间十分古怪,他们既在彼此亏欠又在彼此伤害。

这份另类的平衡是什么时候打破的呢?

约莫是裴宁辞在她情绪崩溃时郑重对她说的那句“因为你值得”,是他卸下了浑身的刺来拥抱她却被她扎得鲜血淋漓,是他给了她一场男跪女拜的婚姻。

裴宁辞昔日总是以一种说教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而在他动心后,他将这些高傲都尽数给了她。

跪她、拜她、虔诚地奉她为神明,最后与她同生共死。

他偏执、病态、又极端。

可他爱她。

裴宁辞听到了那句“亏欠”后,心中情.潮翻涌。

原来......她竟是这么想的吗?裴宁辞的心甘情愿,兴许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负担。

裴宁辞强压下所有的情绪,尽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只嘲讽地勾着唇瞧她:“亏欠?那长公主如今这是在补偿我吗?”

“啪”得一声,裴宁辞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他逼近李婧冉,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颌,盯着她道:“你又能做到哪一步?”

裴宁辞眼神里的爱意和排山倒海的想念都收敛得干干净净,唯一露了馅的便是他掐着她的力道都是温柔的,但李婧冉此时却也顾不上了。

她仰着脸瞧着他,刚想说话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她感受到裴宁辞的指尖滑至她的肩,慢条斯理地挑落了她的外衣,动作缓慢地更像是一种折辱。

李婧冉错愕地飞快扫了眼王殿内伺候的下人,下意识压低声音开口:“你干嘛?”

十年后的裴宁辞变得沉稳了许多,他折腾起人来都是不紧不慢的,少了被情/欲支配时的潮热,往王座上一靠:“不是说要补偿我么?”

裴宁辞下颌微擡,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睨她:“取悦我。”

他了解李婧冉,她骨子里是个天生的支配者,就连他们做时她都想要掌控他的情/欲,故意迫他停下。

看着裴宁辞薄唇紧抿的隐忍模样,在他身下喘息得笑得狡黠,再在他光洁的额轻轻一吻,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调/笑着道:“知道吗?你这时候的模样性/感极了。”

可如今,裴宁辞却故意当了个掌控欲极强的混账上位者,命令着她,用眼神、话语折辱着她,一点点消磨着她对他的怜惜和爱意。

李婧冉定定与他对视了好半晌。

她轻吸了口气,蓦得起身倾身向前,单膝跪在他的王座旁,捧着他的脸闭上眼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李婧冉吻得毫无章法,像是在抒发着心中无人可以诉说的苦楚,又像是在他身上悼念着以前那个爱她入骨的男子。

她咬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唇齿,吻技拙劣,情感却混沌又激烈。

在李婧冉看不见的视觉盲区,裴宁辞置于把手的指尖倏然收紧,呼吸有一瞬的窒,却强行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应。

她既像是在吻他又像是在怨他更像是在挑逗,可他依旧不动如山,只微擡着头态度松弛地承了她的吻。

不回应不主动,让她的亲热看起来格外廉价,像是她一厢情愿地坐他大腿勾.引她。

李婧冉有些难堪地颤颤侧了下头,裴宁辞的指尖轻抹了下自己唇上的湿润,淡淡开口:“这就是长公主的本事吗?”

他并未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但眼神中却写满了“不过如此”。

李婧冉的鼻子都有些堵,一滴泪措不及防地落在他的手背,灼得裴宁辞心中微缩。

李婧冉用手背极快地擦了下脸,固执地不看他:“是,我就是拙劣,我.......”

话音未落,李婧冉却感觉后腰被掌心贴合着,裴宁辞钳着她的腰,偏过头吻了上来。

李婧冉齿关紧闭着,裴宁辞却捏着她的脸颊迫她张口,舌尖勾缠着她,寸寸不落地扫过她柔软的上颚,像是要把十年未见的情愫都抒发得淋漓尽致。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是裴宁辞方才被她咬破的伤口,让这场掠夺变得更具欺压性。

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不知何时都撤了下去,安静得只余两人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裴宁辞喉结轻轻一滚,喉结上的小痣随之微动,眼眸半阖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后脖颈,像是某种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传递的安抚意味。

他亲她时的动作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李婧冉难受得紧,她内心的情感分外矛盾,分明知道裴宁辞还是裴宁辞,但她又觉得他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

她推拒着裴宁辞,压在王座上的膝刚动了下,就被裴宁辞敏锐地察觉了。

他潜意识的动作便是留下她,手掌自她的臀侧滑上后腰,扣着她想把她拥入怀。

极其克制,没有任何旖旎,李婧冉却误会成了他的另一种羞辱,脸庞都发红,扬起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啪”得一声清脆巴掌,像是将两人的神志都唤了回来。

裴宁辞偏着头,舔了下唇上被她咬出来的伤,须臾才重新凝着她,目光沉沉地道:“长公主表达歉意的方式,当真独特。”

李婧冉脸上又红又白,她有心想解释可又心中憋闷,而裴宁辞则是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头脑异常清醒。

你要送她回家,他在心中冷静地告诫自己。

可心中又有另一道恶劣的声音,试图勾起他最不堪的一面。

「为何不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你等了她十年,你深深爱着她。」

「她会感动地抱着你,会为了你留下,会对你一遍遍说我爱你。」

「你甚至都不用欺骗她,你只是需要告诉她真相......」

李婧冉不知裴宁辞心中的斗争有多激烈,她只瞧见裴宁辞的脸色很差,差得令人心慌。

应当是被她那一巴掌扫了兴吧。

“裴......”李婧冉沉默许久后想开口再争取着缓和下他们之间的气氛。

谁料话才刚说出口,裴宁辞却冷冷地对她说:“滚。”

他侧过头没有看她,眉心紧蹙着,像是感觉她分外碍眼,多看一眼都令他分外心烦。

李婧冉心口被堵上了棉花,她怔了半晌,而裴宁辞口中伤人的话却一句又一句地说出了口:

“我让你滚,听不见吗?”

“李婧冉,同样的套路用一次、两次已经足够了。你以为我还会再入你的圈套吗?”

他讥讽地笑了笑:“还是你认为,李元牧会来为你鸣不平?”

李婧冉原本转身就想走,听到“李元牧”三个字时却被定在了原地,心中隐有直觉裴宁辞即将说出口的并不是什么她想听的话,但依旧问出了口:“李元牧.......他还好吗?”

“趁早收收你的念想吧。”裴宁辞语气淡淡,“李元牧早就不记得你了。”

短短几个字,李婧冉却仿若如遭雷击一般,好半晌后才呐呐道:“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你离开后,大晟国军高烧了三天三夜,醒来后看着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唯独失去了和你相关的一切记忆。”裴宁辞凉薄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入她的耳膜,让李婧冉浑身都发酸发胀。

她转身就想往外走,而裴宁辞冷漠的声线再次拦住了她:“想去哪儿?”

李婧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想去见他。”

此时外头的日光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乌呈的治安终究没有大晟那么好,昼夜兼程难免不安宁。

裴宁辞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口中却冷冰冰地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大晟长公主罢了,你无权让早已落锁的宫门为你一人而开。”

李婧冉倏得转身,恰好撞入了裴宁辞带嘲的视线。

他呵笑了声,端详着她的目光放肆又带着羞辱的意味:“不过长公主端庄优雅,想必也做不出像你这种爬他国之君龙床的事。”

“你......”

李婧冉向来知道裴宁辞说话冷薄,也听过他是如何随意的三言两句便直白了当地让另一方羞得几欲??舌。

只是如今被他针对的人变成她时,她才切身地感受到了他的冰寒。

裴宁辞却强势得不给她留下任何开口的余地,一语定下了她的去留:“你毕竟还是大晟人,为保两国邦交,明日清晨,孤差人护送你回大晟。”

他怕她再留下去,他就真的舍不得放她离开了。

当天晚上,李婧冉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直到后半夜下了暴雨。

细密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落了花骨朵,秋意倦浓,这淅淅沥沥的白噪音反而让她昏昏沉沉地入了眠。

只是她却不知,在这场倾盆大雨里,有人却站在她的屋外伫立了一整夜。

收到裴宁辞和严庚书来信的那一刻,李元牧的手都在抖。

自从十年前的那一次见面后,李元牧便再也没有和严庚书与裴宁辞私下联络过,最多只是国际政/务上的往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竟同时给他寄了信。

原因只有一个。

拆开信封后,宫人瞧见这位面色阴郁的天子神色似哭似笑,他捏着信纸摁在胸口,眼泪克制不住地无声滑落。

宫人心中大惊却无人胆敢多看。

自陛下年少时继位开始,不论是重病还是阴雨天,他上朝都从未迟到过,除了十年前的那日。

那一日在宫中是忌讳,据说是月相冲土星,如今即使过去了如此之久也无人胆敢提起。

陛下就跟失了魂似的。

他在冰天雪地晕厥了过去,高烧整整三日,御医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中了邪了。

可再次醒来后,李元牧却再次变回了那个兢兢业业的君王,依旧每日上朝批奏折,再也没出过任何纰漏,只是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直到今日,李元牧再一次失态了。

已经二十九岁的李元牧褪去了昔日时的青涩,眉眼里多了几分成熟。

他学会了如何在不见血光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和朝堂上的老古董们沟通;也学会了假惺惺地与人虚与委蛇。

只是如今光是看到她的名字,他都像少年时那般悸动。

这些年来李元牧一直在等待,他既盼着这一日早些来,又害怕这一日来得太早。

他想再见到她,可李元牧心底太清楚了。

这一面之后,便是永别。

十年前,李元牧在炽热的火光中对李婧冉道:“李婧冉,我来带你回家。”

十年后,他学会了把真心话都吞咽进嗓子里——但他想,他还是会的。

不再是“带”,而是“送”。

他会安安稳稳地送她回家。

李婧冉原本以为她要见到李元牧应当是最难的。

因为裴宁辞说过,李元牧不记得她了。

如今的李婧冉也已失去了华淑长公主的身份,她一届平民若是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想要面见天颜,那无疑于痴人说梦。

只是李婧冉没有想到她完全是多虑了,因为她刚进大晟没多久,立刻就被官兵以一种炽热的眼神打量片刻后抓起来了。

李婧冉:???

说好的大晟治安良好呢?

一个时辰后,她如愿再次来到了李元牧的寝殿,只是原因和她想象的十分不一样。

李婧冉看着房间内一众的“手办”,只觉毛骨悚然。

李元牧的寝殿面积很大,她印象中上一次来时里面顶多就挂了几个人皮灯笼,其余地方都空荡荡的,只是如今却被各种各样的雕塑塞满了。

从一人高的,到手掌大小的,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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