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不回答，依旧沉默着。
“闻秋，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闻秋死犟着嘴，愣是一声不吭。
周致扯了浴巾的一角给他擦头，不知道过了多久，闻秋终于肯擡起头来看他，眼眶红得不行，满脸都是泪痕，怎么会有人能哭成这样？
“我就是被吓到了。”
周致刚刚那会儿就已经猜到闻秋的受惊跟别人的受惊不太一样了，像应激反应一样，可真让他只相信闻秋单纯是被吓的，那完全不可能。
“好了好了，我不吓你。”
现在慢慢吻着他的泪痕，咸涩的让他鼻尖微酸，轻声哄着，“不吓你不吓你，刚刚是我的错，以后宿舍都开着灯，我不关灯了。”
闻秋擡手摸了摸周致的脸：“你以后别打自己了。”
“好。”
“你别哭。”闻秋侧头躲开了周致的吻。
“别那么霸道行不行？只许你哭我不能哭啊？”周致哭笑不得，擡手将眼角的泪擦掉，“你哭得我心颤颤的，我心疼。”
闻秋把头低下，“别心疼我。”
“怎么不心疼啊？我没法不心疼你。”周致捏着他的脸揉了揉，轻声说，“想把你放心坎上疼，不然我觉得我不是人。”
“不是人就不是人呗。”
“哎你这人怎么……”周致被他这话噎得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又怎么了？”
“很帅很漂亮，我很喜欢。”
“就喜欢啊？”
闻秋刚哭成那样也后知后觉有些不自在，现在还打哭隔，一抽一抽的烦人，心情也不怎么好，裹着浴巾躺床上，刻意偏话题，“还说爱我呢，骗子。”
“又是骗子啦？骗子很爱你的。”周致也躺下，侧着身把被子盖他身上，“裹得跟条蚕虫一样，不是人的骗子，那是什么？”
“狗。”
“还有么？”
“猪。”
“又猪又狗的，怎么那么会形容啊？太聪明啦宝贝儿。”周致完全接受闻秋对他的评价，擡手点了点他的脸颊，没什么肉了，“那你是什么？”
“人。”
“那你跟我跨物种谈恋爱啊，月老这红线牵得可真好。”
“白痴。”
“又白痴了，天天骂我损我，我还得夸你。”
周致慢慢观察着闻秋的脸色，从最开始在门口的惊吓，到进了浴室之后的洗冷水生气，再到他开门进去的崩溃，一环接着一环，从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到现在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蹦几个字。
擡手捂着他的胸口，慢慢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闻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周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有些乱。
从背后抱着他蹭了蹭脸，牵着他的手腕，上面有个凹凸不平的痕迹，是个牙印，是闻秋刚刚在浴室里自己咬的。
周致用力摩挲两下，问：“还难受么？”
“我没事。”
“真没事儿？”
“没事。”
周致没敢问其他的，擡手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头发，又问：“你没事了对吧？”
“嗯？”
“你原谅我刚刚吓到你的事情了是么？”
闻秋迟疑地点了点头，说：“我没生你的气。”
“但我现在有点事了。”周致说。
闻秋刚转的身又转回去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刚刚吓、吓到你了？”
没听见周致的回话，闻秋那心跳就不知怎的又加快了，语气都有些急，“我不是被吓到了都这样，我不想哭的，我控制不住，我、我以后不这样了行不行？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不起，我……”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你先别激动。”
周致连忙打断他，伸手抱着他，他现在比闻秋还担心他被吓，“不急哈，等会儿呼吸又不畅了，慢点呼吸，别憋着一口气，来，张口，控制不住就控制不住，没事了没事了，我没想说这件事，你也没吓到我。我隔壁家的小孩儿被吓到了还会找人哄呢，就你傻不拉几的躲浴室里哭。”
闻秋慢吞吞地“噢”了一声，睁着双大眼睛看他，“那你什么事情？”
周致想说的那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轻咬一口他的脸颊又松开，换了个话题，“中午吃饭了么？”
闻秋心虚地摇了摇头，周致眉头开始微拧着，“晚饭呢？”
闻秋听后把脸埋在他胸前，这动作比刚刚摇头还心虚，还带着点哭腔：“别凶我，我害怕。”
周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真是个祖宗。”
“祖宗要你喂。”
“起来穿衣服。”
“干嘛？”
“你谈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周致问。
闻秋歪了歪头，看着他：“用来爱我的。”
“对，最爱你了。”周致很意外闻秋这个回答，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那想让男朋友打包回来还是想跟男朋友一起出去？”
“一起。”
周致弯腰把闻秋抱起转了好几圈，“起飞咯！”
闻秋悬空的双脚晃呀晃呀，他男朋友最爱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