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
对于闻秋被吓哭的这件事情,两人绝口不再提,一个是怕对方知道更多的事情,一个是怕对方变得更易受惊吓。
周致开始对比没谈恋爱和谈了恋爱的闻秋有什么不一样,显然易见的,性子更矫情了,再开始对比刚谈了恋爱的闻秋和现在的闻秋,矫情程度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晚上一起睡觉,打雷闪电了只会瑟缩一下,然后接下来的雷声就没什么反应了,现在只要一打雷就找他,让他帮着捂耳朵,问为什么就说烦。
还有走在路上,如果迎面走来一个高个子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闻秋都会自觉拉着他的手,然后装作不经意间走到他身后。
记得没谈恋爱前的一个寒假,他们去图书馆也是这样,闻秋被吓一哆嗦然后站着没动弹了。
他最初以为就是闻秋走神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会被吓到,后来才发现不管走没走神,只要他看见了特别高大的男人就会有点控制不住的……
害怕。
他当时的性子远没有现在这么耐心,还笑话他来着。
“这小心脏怎么碰见个人就害怕?”
闻秋当时没像平时那样回他一个“滚”,他没反驳,只是说了句。
“我不想看见他。”
“噢?谁啊?你不想见谁啊?”
他还记得当时的他又问,“你又想见谁啊?”
“你。”闻秋说。
周致倒不在意闻秋怎么矫情,只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他太容易受到惊吓了。以及……
心底的那点隐晦暗恋好像在那时就被人不知不觉中戳破,他却从未发觉。
“吃什么?”
闻秋主动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戴着口罩的声音有些闷。
周致侧头看他,眼睛哭红了也有些肿,柔声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不帮我选吃的了么?”
闻秋的声音很轻,小声嘟囔着,“明明都是你帮我选的。”
听起来还挺委屈的。
周致噗嗤一声,闻秋乖得让他实在心动,看了下时间,“今晚回家住吧,我给你做。”
“麻烦。”
“还麻烦,又不让你动手。”
“还是麻烦。”
周致啧了一声,“你跟我谈恋爱是干嘛的?”
闻秋怔住了一会儿,“来……爱我的?”
“那么迟疑做什么,刚刚不是很有信心地说吗?”周致侧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就是爱你。”
闻秋不自在地“噢”了一声,耳朵微微发红,然后像下定决心一样,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那你对我的心疼是什么意思?”
“那么聪明不知道心疼什么意思?”
周致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语气有些慵懒,“心疼就是把你放心坎上疼的意思,不管因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把你放第一位,看不得你难受,看不得你出一点事情,哪怕不小心磕到手了我都会心疼想着怎么不是我磕到手,明白了么?”
“不是因为其他的?”
“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周致反问。
闻秋不说话,因为他说不出来。
“闻秋。”
周致喊了声站定跟他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就是来爱你的,很爱很爱,无关其他,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知道么?”
“哦。”
“就哦啊?别人都没这待遇你就给我一个哦?”
昏暗的灯光把这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影子触碰又离开,黏腻又缠绵。
“我也心疼你。”闻秋小声说。
周致看着他笑了,知道他应该没怎么理解心疼是什么意思:“不用心疼我,你负责矫情就行了。”
“我不矫情。”
“那我矫情。”周致也真顺着他来说,“你负责心疼我。”
“对。”
周致把脸凑到他面前,“那心疼我的话,可不可以把那句不喜欢我收回去?”
“我很爱你的,哥哥。”
“真的么?”
“我真的最爱你了,相信我。”
闻秋搂着他凑上去亲了,结结实实的,周致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影子拉长又缩短,又拉长,直至路过另一个路灯,影子又慢慢缩短。
各自幻想着以后,他们也会这样,手牵着手往前走。
回到家里之后,周致目标明确地直接量米淘米,余光就瞥到闻秋直接开了冰箱,然后拿了很多菜出来,“饿了是不是?让你不吃饭,现在知道饿了吧?那些菜都是生的,你饿了去吃点儿小饼干。”
闻秋看着那些菜摇摇头,拿了两棵生菜去水龙头下洗,水龙头一打开,冷水“哗哗”往下流,把周致惊得连忙“哎”了两声,“干嘛呢?”
“我洗菜啊。”
“用你洗啊?”
周致放下手中的电饭煲内胆,拿过闻秋手中的菜,“会洗么你,上旁边呆着去。”
“我帮你啊。”
闻秋伸手抢过那湿透了的生菜,上面的水洒了一地,“洗个菜我为什么不会洗?”
“你帮我?”周致是真的惊呆了,又问了一遍,“你帮我洗菜?”
“白痴。”
闻秋自知被小瞧了,冷着脸将那生菜放水龙头底下冲,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么?然后将那生菜掰开,一片一片地洗,搓,又换水冲,洗完后转头就看见周致在旁边憋笑。
“你有病啊?”
“哈哈哈哈哈!哎呦我去。”周致憋笑不成功彻底笑出声来,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你好可爱啊。”
闻秋嘴角抽了抽,评价了一句,“你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