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舔舔唇,竟然流下了口水。
莲空眼睁睁看着他的涎水滴滴答答,淌到了柜台上,不是夸张,是真的一副饿死鬼的馋样。
“……”
他惊住,有那么美味么
莲空哑口无言,清夜悬道: “走吧。”
二人上了楼,虽说掌柜给了两间房的钥匙,但莲空还是跟在清夜悬身后进了房门,他当然不可能自己去住一间。
行走一天,清夜悬进了房间,便在榻上合目打坐起来。
莲空撑着腮坐在桌边,天色沉下来时,伸手捏了个诀,将案上的烛火点燃了。
室内昏昏,两道身影被烛火打在墙壁上,风来时微微摇曳。
良久,清夜悬方才睁开眼,莲空便跟他说: “师父,我们明天也去那城主的宴会上看看吧。”
“你饿了么”
“当然不是!”莲空为自己正名,他也坐到榻上去,小孩子似的往师父身边凑凑, “我是在想,如师父您当时找我的那缕魂魄一般地寻人,实在太麻烦,明天大宴,那城主本人肯定会露面,不如我们直接说明原委请他帮忙”
“他是一城之主,肯定熟悉本城人口,至少比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有办法的多吧。”
“嗯。”清夜悬望着他,目光平淡而柔和,点了下头, “那便去吧。”
这几日清夜悬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你想去便去”之类的,无有不应,莲空此刻生出一种感觉,好像他说什么,师父都会答应。
他心直口快,于是这样问出口了: “师父,是不是无论我想做什么,您都会答应”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充满了得寸进尺的味道。
清夜悬淡淡道: “你还想做什么”
“我还想……”莲空擡头,看见烛火之下清夜悬的脸,那薄唇如同被烛光上了层釉,但仍然是苍白无色的。
他便改了口: “我想知道,您的伤好全了没有。”
清夜悬微微扬起眉: “我何时……”
他想否认,但被莲空抢白打断: “我都知道。临江府那一次,我融合魂魄之时,您又取了血。”
往前头数五百年,他未醒之时,清夜悬便已取了那么多年的血,临江府一行,先是受了伤,又取了血……乃至短短一段时日内,他总是见不到师父,清夜悬总是在闭关,那夜双修之时,他是亲眼窥见过师父伤痕累累的内府的。
清夜悬便改口道: “好全了。”
莲空心想,骗人。
“我不信。”他擡起身,探过去,唇落在清夜悬唇畔时,清夜悬微微一顿,停住了动作。
宽大的袖袍散在一处,莲空的手也从
他轻声说: “让我去您的内府里看一看,我亲眼见过,才相信。”
要真是让他看,那谎言便被拆穿了。清夜悬神色略微一肃,这会儿摆出师父的样子来了: “大逆不道,你这是在怀疑你师父”
他稍稍移开,擡手,轻轻在莲空额间的金莲纹印上弹了下。
“不是。”莲空捂住自己的脑门, “我是担心您。”
他眸中全是认真,清夜悬也敛了神色,道: “怎么了”
莲空擡眸看着他,这一次,他再擡头吻上去的时候,清夜悬没有移开,只是沉默地握住了他的下巴。
烛火未熄,两人的影子嵌在一处,莲空擡臂抱住了清夜悬,缩在他怀中,像只瑟瑟的雏鸟。
道袍散了一床榻。
纠缠之际,莲空仍偷偷摸摸地试图想进师父的内府,结果那扇大门对他紧闭,被丢了出来。莲空眼尾一垂,十足委屈。
刚想控诉,又被吻住。
“怎么了”清夜悬垂眸,又问了一遍。
“有些……心神不宁……”莲空微微颤抖,终于说了实话, “总觉得……这地方……处处不对劲……”
“怕又遇到什么……危险……”
“您会受伤……又是因为我……我有些后悔……我该一个人出来的,不该让您也涉险……”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喘息。清夜悬的动作慢下来,安静地垂首在他耳边,认真地听,让他喘匀了气,把话讲完。
“我不想再看见您受伤了。”莲空低声说。
清夜悬垂眼看他,见那睫毛微微湿润,缓慢忽闪几下。
“我希望您能够答应我,如果遇到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好吗不要像在临江府那次,把我锁在房间里,自己追出去,好吗”
“总是您护着我,这次也让我来保护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