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绪,不会笑,不会哭,像是木雕的神像。
好不容易遇到沈之窈,让他又重新有了别的波动,会笑,会生气,会患得患失。
是沈之窈把杜憬卓重新拉回人间。
可...什么都不争取就把人放回边关。
“你放她自由,回到边关,是放她回到顾嘉言身边,继续再让大凉小王子与她耳语厮磨?”
“闭嘴!”杜憬卓无甚表情,只是眸色愈发阴沉。
崔严泽显然不听他的:“你什么都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日后眼睁睁看她同旁人,成亲生子,鹣鲽情深!”
够了!杜憬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为他想和离吗?
他也试图挽回过!
可那日沈之窈是那样的坚定,她想要自由,有自己的抱负,难不成他要禁锢她的脚步?
“够了!难不成我和她,要重蹈父皇母妃的覆辙?”
那封和离书...他写了三个晚上,却不敢自己送到沈之窈面前,就怕,就怕...
他不敢面对沈之窈,只要一眼,他就会后悔。
所以,不如不见。
趁着他愿意成全,也只能成全的时候。
走吧,走吧,若她知晓他心中曾经如此卑劣的想法,恐连对他最后一丝好感,也会彻底泯灭...
“你不是陛下,沈之窈也不是姑姑!”
他身形一顿,对上崔严泽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
“你当真要看她嫁于他人,你却连喜欢都未曾说出口!”
够了!别说了!
“站于别的男子身侧,耳鬓厮磨!”
住嘴!他想都不愿想!
若是,若是她同旁人,只要一动这个念头,内心所有暗潮,翻涌蒸腾,烧得他坐立难安。
“未战先怯,是为怯懦!”
猛地站起,他死死盯住崔严泽,未料崔严泽又上前一步,直直迎上他视线:
“万一,她对你也有几分好感呢?”
平地惊雷般,他别开视线。
从未感到过如此狼狈,像是阴沟里的臭虫,被春日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
不敢回答,拂袖离去。
推开书房门扉,久违的阳光落在身上,他却未能感到一丝温暖。
只是久久的,站在原地。
书房院落,燕安轻轻靠近。刚刚书房传出的动静,燕安有所耳闻,只是不清楚崔二公子何故同殿下争吵...
瞧殿下这副异于平常的形态,他是有点害怕,却仍然走进问道:“殿下...您这是?”
只见殿下缓缓转目,素日沉入古谭的双眸,如今却映着日光,他说:
“去边关,找...沈之窈。”
“是。”顺从应下,啊,不是,猛地擡眸,找谁!?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七月中旬,正是一年当中,日头毒辣的时候,就连繁茂的枝叶都镀了层白光,晒得垂头搭脑。
临近宿州的黄土路上,一辆低调无华的马车平稳行驶,前方河堤旁,终于稍有人烟,马车在一名老汉身侧,缓慢暂停。
车窗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素手挑开车帘,食指上的翠玉戒泛着丝丝冷光。
“这位老者,请问,七盘关,怎么走?”
老者将要回答,突然河堤旁发出一阵欢呼:“沈校尉,带着她的兵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阵阵马蹄声,擡眸看去,数十匹骏马,在浅河堤上,踏水而来。
水花四溅,其声震如擂鼓,带着非比寻常的气势,一往无前。
渐起的水花,折射白灼日光,散发出迷眩的光晕。
为首的沈之窈,身下一匹纯黑色的骏马,穿着黑红色轻甲,墨发高束,神色凛冽,甲片上泛着冰冷的光泽,映在她眸中,更有几分不可侵犯的气质。
天马浴河,其势不可挡!
“哎呀,沈校尉可真好看!”
“我若是能做沈校尉的骑兵就好了!”
“就你?沈校尉才不要你这样的,当手下呢!”
待到骑兵而过,老汉方才回神:“这位公子,您刚刚是问什么?”
马车内,传来声轻笑,宛若玉石扣泉,清冽中带着几分盛夏少有的凉意。
老汉忍不住紧张起来。
“我问,沈校尉,这是要去哪里?”
众所周知,小九不说,但向来是行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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