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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加上长时间缺氧,宁臣欢最终还是发烧了。
他像是陷入了一片昏暗的,沸腾的海水里,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热气,意识模模糊糊,视觉、听觉都被蒙上了一层纱。
一片混沌中,他感觉有人剥开了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湿毛巾一遍遍地擦拭他的身体,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生怕把他给碰碎了。
从皮肤上蒸发的水汽带走了一部分热量,宁臣欢感觉舒服了许多,他无意识地,从喉咙里发出软乎乎的哼哼,像只被撸得很舒服的小猫。
身上的那双手顿了顿,开始继续往下剥他的裤子。
宁臣欢这时不愿意了,哼哼唧唧地拿腿踢人。
他听见男人熟悉的叹气声,带着无奈的宠溺:“欢欢,不要闹。”
脑子被烧得昏昏沉沉的,有一瞬间,他的身体几乎就要遵循以往的肌肉记忆,本能地去听从男人的话。
但宁臣欢又忽然想起,他跳到海里,是为了要从这个人身边逃开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意识战胜了本能,宁臣欢踢得更厉害了,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傅亭筠无奈,只得强硬地摁住少年的腿,把裤子剥了下来。
宁臣欢当然不乐意了,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醒不过来,身体却卯足了劲儿去蹬人挠人。
但他本就在病中,那点儿力气在男人绝对压制的力量下根本不够看的,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傅亭筠将人摁结实了,才叹口气:“我只是给你擦身体,这样烧退得快些。”
宁臣欢似乎听进去了,挣扎幅度小了些,傅亭筠这才放开他,去把毛巾又过了遍水,仔细地给他擦身体。
大抵是身体敏感的缘故,少年很不老实,擦到腿心的时候,整个人都缩起来了。
他本就烧着,皮肤高温泛着红润的粉色,弯着腿缩成一团的时候,更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了。
傅亭筠极有耐心地把折叠起来的宁臣欢重新打开,用毛巾一点点擦去他身上蒸出来的汗。
他低声说:“出了汗就会好很多,欢欢再忍一忍。”
回答他的是少年胡乱踢过来的一脚。
傅亭筠看着他踢过来,也没躲,任由宁臣欢对着他撒气。
少年脚心很软,白生生的,力气也没多大,软软地踩在他的腹肌上,没把他踩痛,倒像是因为踢到硬邦邦的肌肉而把自己的脚杵了,哼哼唧唧地闹起来。
傅亭筠叹口气,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踝,力道轻柔地按揉着,一边揉,一边用另一只拿着毛巾的手给他擦拭脚心。
毛巾很柔软,但比起柔嫩敏感的脚心还是粗糙了许多,擦过脚底时带起一阵直击灵魂的痒意,宁臣欢整个人如同瞬间被电滚过一遍,骨头都酥了。
他一边踢蹬,一边咯咯咯地笑着:“痒...痒,别弄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哈哈哈哈哈哈....”
宁臣欢这一闹腾,终于把自己从昏沉沉的睡梦中给闹腾醒了,他睁着水雾朦胧的一双眼睛,反应了两秒,然后瞪着傅亭筠:“你挠我痒痒干嘛!”
傅亭筠:“......”
“我只是给你擦身体。”
宁臣欢:“谁要你擦,你出去。”
大概是半小时前打下去的退烧针起了作用,傅亭筠细致的擦洗也缓解了大部分的不适,少年现在精神好了许多,声音都不像之前一般软绵绵了。
傅亭筠看他一眼,突然俯身过去,用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
宁臣欢没料到他突然动作,正要生气地去推人,男人却已经放开了他。
傅亭筠:“嗯,烧基本退了,还有点发热。”
宁臣欢:“要你管。”
傅亭筠就像是没听见他顶回去的话一般,把被子拉过来,盖上了少年露在外面一双白得晃眼的腿,然后叫了佣人端药上来。
宁臣欢鼻子灵,隔老远就闻到苦得令人喉口发涩的药味,缩着身体后退:“我不吃。”
傅亭筠端着兑好的冲剂:“欢欢,过来。”
宁臣欢:“不是打过针了吗?不用再吃药了。”
傅亭筠:“效果不同,要吃的。”
宁臣欢:“我不吃。”
他每次生病,宁愿打针也不愿意吃药,打针虽然疼,但很快就过去了,不像吃药,又苦又涩,吃下去从嘴苦到心,关键还要吃很多顿。
傅亭筠无奈般地轻叹一声,把药碗放在了床边小桌上。
见到他的动作,宁臣欢眉心一跳,蹭起身来就要跑,奈何他现在精神虽然好了些,身体却还没恢复,软绵绵地没力气,还没爬出两步路就被男人捞了回来。
傅亭筠甚至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抓他回来简直像狮子抓兔子一样容易。
宁臣欢在他怀里拼命踢打,嘴里叽叽哇哇地大叫:“我不吃,都打了针为什么还要吃药,你虐待我!”
傅亭筠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你不跳到海里去,现在也不用吃药。”
宁臣欢:“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关着!”
傅亭筠:“我不是放欢欢出去了吗?”
宁臣欢怒了:“你那算什么放出去!你当给犯人放风呢!”
傅亭筠不紧不慢:“嗯,欢欢是逃犯,现在被我抓回来了,就别想着再逃出去。”
宁臣欢气得胸口起伏,抓起男人的手臂就咬,他咬得龇牙咧嘴,自以为很凶狠,结果傅亭筠脸色都没变化一下,还气定神闲地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药碗。
傅亭筠喝了一口药,然后趁着宁臣欢腮帮子咬酸了,累得松开嘴轻轻喘气时,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来。
这是一个苦涩的吻。
男人的唇舌侵入进来,一如既往地霸道,不同的是,这次的目的不是亲吻,而是将苦涩的冲剂渡入他的嘴里。
口腔里全是苦味,苦得宁臣欢整张脸都皱巴起来,漂亮的眉毛拧成一团,他舌尖推挤着,拼命想把药水挤出去,男人却手腕一转,掐住了他的整个下颌。
又是之前那种整个口腔都被捏得张开,合都合不拢,完全不能反抗的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