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把持江南久矣,靠着盐政打下深厚根基势力,当日圣上命我巡查盐税,免不了会动摇他们的立身之本。”
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可随着深入探查,还是不可避免的惊动了甄家和那背后之人。
横竖甄家已经完了,林如海不愿这些事搅扰黛玉,因此也不许凌珺同她说。
黛玉想起往事,果然又哭了一场。
林如海好容易将她劝的住了泪,不料她却抓着自己不肯放,眼睛红红的追问:“二舅母当真与我母亲……无关吗?”
林如海一怔,半晌道:“你母亲的事当真与她无关……可是玉儿,你为何如此问?”
黛玉不好把贾家发生的事说与父亲,因擦着眼泪小声道:“二舅母和吴安有往来,所以有此一问。”
林如海捋着胡须点点头,也瞧不出信是不信。
待女儿回房,林如海朝林伯道:“今日跟着姑娘的是谁?”
林伯凝眉想了一瞬,道:“是弯月。”
“把她叫过来,我有话问。”
弯月出去后,林如海面沉如水的坐在书房里,手中的镇纸也要拼力克制才不扔出去。
虽然没有明确证据指明王氏是奔着黛玉来的,可为人父的,总要想的多一些。
就算她不是有意,乃是无心,林如海也不打算做无事发生,轻轻揭过。
不然,人家真当他是死了!
黛玉一路走回房里,仍有些情绪,所以没看到蹲在门前的猫。
凌珺等了许久,好容易见她回来,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进了屋里就要关门,忙“喵”了一声。
黛玉一低头,这才瞧见它:“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珺进了房里才道:“刚来。”
又试探的问:“你怎么了?”
事关贾家几位姑娘的名声,黛玉自然不肯说,只是摇摇头。
凌珺也不追问,只道:“今日母后提起,说你明年及笄,要亲自替你做笄礼。”
“还早呢……”黛玉无意识的点头,忽然侧目,奇道,“太后娘娘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小猫翘了翘胡须,道:“我也不知道。”
黛玉弹了它耳朵一下,道:“我才不信,必是你捣鬼。”
凌珺抖了抖耳朵,小声道:“我有些等不及了……”
“什么?”黛玉没听清楚,追问道。
“没什么。”小花猫仰起脸,黛玉莫名听出两分明媚。
她狐疑的眨眨眼:“是吗?”
小猫又点点头。
她便道:“那也许是我听错了……”
因着凌珺在这里,两人说了会儿话,黛玉心情明朗不少。
他离开后,月翡终于瞅着机会“吱吱、喵喵”的扑过来。
它好像没有固定叫声,总是听见什么学什么,唯独猫叫一直也不忘,每每混在一起叫。
黛玉将它捧在手里,脸埋过去蹭了蹭,心情越发平和。
贾政一路怒气冲冲的往家走,连同僚碰见也只是勉强僵着脸敷衍一二,全无平日的温雅。
实在不是他目中无人,而是心中惊骇后怕。
方才下朝时,林如海邀他同行,贾政受宠若惊。
林如海如今是朝中红人,不仅深得圣上信任,连素不与人结交的荣亲王都对他青睐有加,更别提贾政素来推崇他。
可不料,还未来得及探讨学问、官场诸事,林如海便面色严肃的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前日有人匿名往都察院投了诉状,告你纵容夫人违逆律法发放印子钱,盘剥重利,致使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贾政大惊,连声否认。
林如海袖手站着,面色浅淡从容:“因咱们这层关系,我又知道你为人,才先与你通个气儿。论说,这事儿前头有衙门管着,不该直接到了都察院才是……”
贾政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早已满头冷汗,整衣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林如海微微侧身避开,面上有些似笑非笑:“不必,若果真有其事,还望二内兄谅解,都察院是要秉公办理的。”
贾政擡袖擦了擦汗,忙道:“这是自然。”
我果然还是那个控制不住字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