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听到“疯子病”三个字,瞬间明白了陈阳的意图。
他想起小时候村里有个得了疯子病的人,那人整天疯疯癫癫的,经常对着空气胡言乱语,甚至把垃圾泥土往嘴里塞。
村里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只能孤零零地在村子附近流浪,不知道哪天死在了一个废窑里。
等被村民发现时,已经被野狗啃成了一堆白骨。
“科长,您的意思是这个什么汞会让余晋和变成疯子?”虎子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陈阳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错。余晋和是个汉奸,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死有余辜。
但我们现在不能明着杀他,只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一切,变成一个疯子。
这样既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又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虎子听了陈阳的解释后,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拍了拍大腿,赞叹道:“科长,您这招真是高啊!让余晋和变成疯子,既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样一来,他不仅会失去局长的职位,还会被所有人唾弃。真是绝妙的主意!”
陈阳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不要总想着用刀枪解决问题,有时候让一个人活着,会让他比死了还痛苦。”
陈阳说着,随即话锋一转,教训起虎子:
“你现在也是个组长了,有空的时候多看看书,别一遇到事情就想着蛮干。”
“科长,我知道了。”
虎子面色一糗,让他看书,不如让他拿着刀枪和鬼子拼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数日之后。
北平的清晨,薄雾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出一种静谧的压抑。
余晋和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最近总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他走到办公桌前,顺手从柜子里取出一包哈德门香烟,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点上一根烟,似乎能让他更好地集中精神。
撕开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熟悉的烟草味让他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划着火柴,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却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泛起。
“局长,您来了啊。”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赵铭小心翼翼的声音。
“进来吧。”
余晋和强压下恶心的感觉,顺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抬起头看向门口。
赵铭推开门,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到余晋和的办公桌前,说道:“局长,牙行那边也已经排查完毕,还没有发现陈科长的踪迹。”
余晋和皱了皱眉,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牙行那边还是没有陈科长的线索?”
赵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局长。我们已经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仍然没有发现陈科长的踪迹。
局长,您说,陈科长他们会不会已经回南京去了?”
“不然,按理说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回去了?”
余晋和自语了一句,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可能性很大。
余晋和听到赵铭的猜测,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要是陈阳真的回南京去了,那么日本人给他的任务,那就再也不可能完成。
“再找找,要是陈科长真的回南京去了......咳咳......”
余晋和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感到喉咙里仿佛有火在燃烧,胸口也一阵阵疼痛。
他艰难地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试图缓解咳嗽,但效果甚微。
赵铭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连忙起身给余晋和拍了拍后背,关切的说道:“局长,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看看?”
余晋和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用,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赵铭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赵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心中满是忐忑。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这几天,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余晋和的反应,试图从中寻找一丝线索,判断那条香烟是否真的起了作用。
然而,余晋和除了偶尔的身体不适外,并没有出现赵铭想象中的暴毙场景。
这让赵铭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余晋和的症状似乎愈发明显。
他在办公室里频繁地咳嗽,脸色苍白,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
赵铭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透过半开的门缝,偷偷观察着余晋和的一举一动。
只见余晋和拿起桌上的香烟,又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咳嗽的更加厉害,仿佛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局长,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铭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余晋和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和痛苦,他艰难地说道:“赵铭,我……我这几天总是感觉身体不舒服,头昏昏沉沉的,还恶心、咳嗽,这烟怎么也抽不顺心了。”
赵铭心中一紧,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局长,您这症状可不太对劲,走,赶紧上医院看看。”
说着,赵铭就上前搀扶起余晋和往外走。
“去检查一下也好。”
余晋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任由赵铭扶着。
这些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越来越虚弱,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余晋和在赵铭的搀扶下,缓缓走向警局外停着的汽车。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的不适让他眉头紧锁。
赵铭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局长,您先在这儿歇会儿,我马上叫司机过来。”
赵铭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