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凤霞在火车站干了半年的保洁之后,被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相中,觉得她话不多,干活利索。
让她去他们家附近的家政公司培训,合格后体检,没问题就上他们家当保姆。
管吃管住一个月八百块,主要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累是累了点,但老太太子女都不在身边,全靠她张罗。
比起先前的三百块钱的工作住宿环境,不知道好多少,起码在这儿,她能有个正常睡觉的地方。
这年代户籍系统没有联网,褚凤霞以前犯过事儿,只要不被人捅出来,一般不会有人去查。
所以她很顺利的就上起了班,火车站半年,培训一个月保姆上岗,到3月初,已经攒下了五千块钱,加上她卡上的老本儿,已经有七八千块。
来到城里她才知道挣钱比乡下要容易得多,原先累死累活一个月卖菜,才不过百十块钱。
难怪宋铭那个不孝子一直想让她出去干保姆,别说,这工资的确值得挣。
在这里没人认识她的过去,不会随意的在背后说道她,更没有人动不动问她要钱。
这让褚凤霞不止一次的感慨:“原来,钱是能够攒下来的!”
以前娘家就不能知道她有钱,只要知道,就会想方设法从她手里把钱抠走。
还有公婆、宋铭,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的从她这儿捞钱?
现在公婆都走了,她在家乡也待不下去,本以为背井离乡会过的很惨,哪里想到钱竟就这么攒下来了?
她曾试图给娘家村打电话,联系爹娘,结果他们一听是她的电话,直接挂掉,就好像躲瘟疫一样。
宋铭就别说了,连她在监狱的时候就没回来过,现在更是联系不上。
唯一能联系上的老大闺女,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问候下,不给钱不见面。
至于宋鸽……褚凤霞的内心是后悔的,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七年不曾再见,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当周末程老太太的儿孙齐聚一堂的时候,她也曾羡慕过。
被问及儿女,她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见不上一次。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因何会流落到外出打工养活自己的地步。
褚凤霞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就老太太休息的时候,她才能清净会儿。
白天天气好,还要推着老太太出门晒太阳,幸亏他们家是一楼,要是楼上她还得背上背下,那才叫难。
程老太才不过六十出头,每个月一两千的退休金,儿女的工作都很好,因为不怎么缺钱,所以家庭还算和睦。
她一个月退休工资都花在请保姆和她自己的吃喝上,儿女们也就过来看看而已。
程老太是妥妥的北方人,很爱吃面食,恰好褚凤霞手艺不错,两个人到目前为止,还算合拍。
她在郑市的情况,经过南恩雅派出的人手多方打听,终于将照片传送了过来。
“没想到她也能沉下心来做一件事,我记得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她干点活就会心不甘情不愿,摔摔打打,指使这个,吆喝那个,生怕别人闲着,累着她!
每次回娘家,就没有安安生生坐下来吃过一顿饭的时候,哪次不是积着一肚子火气回家的?”
南恩雅撇了撇嘴,“就那,你还上赶着往跟前凑,看见没?
她不是脾气大,她也不是不知事儿,而是因为这老太太是她的老板,不干她就得回老家,回老家就得被人说道。”
为了她的饭碗,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也得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