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堂,对于整个京都,范清越一直以来的直觉,在暗地里,他似乎有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尽管在心里,他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并未放在心上。
但今日既然见着了陈院长,总该问些什么。
比如说,在京都城内,到底有些什么人在针对他。
他需要防备的敌人,不可能是长公主那个疯批女人。
当年叶轻眉出事的时候,这位长公主的年纪也不见得有多大。
坐在轮椅上,头上别着朵粉红色小花的陈院长,沉默了好一阵,说起些话来:
“长公主李云睿,其实也是个可怜女人。
对于皇室来说,当年的小姐,太过耀眼夺目。
那位长公主,更是一辈子活在小姐的阴影之下。
她自诩聪明能干,为庆国谋取不少利益,却依旧比不上小姐,所以有些嫉妒生狂。
至于京都内的敌人……没有敌人,没有敌人。”
站在一旁的范清越,听着这话,总觉得奇怪。
陈萍萍这话,似乎并非说给他听,而是在说服自己。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神色不变,看向远方假山,那里被参天大树遮挡出一大片阴凉之地。
“以前,我一直希望,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如今,大概你已经知道我在做什么。”
奇奇怪怪,古古怪怪的话。
范清越听着,却一点不觉得奇怪。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他却已看出,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瘸腿老人,对当年那个传奇女人,有着极致的执念……甚至已经到了执念入魔的地步。
一心复仇!
而今,他更是将目光放到了那位皇帝陛下身上。
“皇帝陛下……”
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会是这位皇帝陛下吗?
范清越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自从进入京都开始,他的人生,一切看似自由,但总体轮廓,却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地里操控着。
如今,这种感觉依旧存在。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和蔼老人叮嘱他,此去北齐,务必要小心,至于那些任务,可自行斟酌着办即可,保命要紧。
虽然已经知晓眼前这位年轻人,如今已是修炼至大宗师之上的绝世强者,但陈萍萍觉得,自己总爱忘记这一点。
他心底里,潜意识地还是会忍不住担忧他的生死安危。
待少年远去,轮椅上的老人将别在头发上的粉红色花朵取下,一片一片将花瓣摘取,从指尖滑落下来,粉艳一片。
老人心里想着,当年的小姐若是有这少年一半城府和手段,也断不会早早夭折。
……
……
回到鉴查院,范清越与言若海碰了个头,没说两句话,取走些关于北齐的卷宗,便离开了。
此去北齐,他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谋划,多些了解总是好的。
来到这个世界,总该出去看看。
北齐这一趟,他是要去的。
天高任鸟飞。
从卷宗之中,他知道了一些北齐情报。
北齐朝局比起庆国,更为动荡一些。
太后太年轻,皇帝太年小。
不过,自从去年与庆国一战之后,北齐闹哄哄的上京城,似乎平静了下来,朝堂也稳定了许多。
在北齐,他需要注意的人,主要有三个,何道人、上杉虎、苦荷。
何道人是程巨树的师父,恩怨难解,此去北齐,与之必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