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如铁钳般迅速合围,将残兵败将的伪军死死困住。枪支弹药被尽数收缴,刘黑子踩着满地狼藉,大步走向瘫坐在地的赵一虎,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刚才就数你叫得欢,这会儿想当缩头乌龟?晚了!”话音未落,手中驳壳枪轰然作响,赵一虎眉心炸开血花,直挺挺栽倒在地。
余下伪军吓得肝胆俱裂,哭嚎着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沾满血污的石板上。刘黑子眼中杀意翻涌,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厉声喝令:“把领头的全指出来!”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此刻抖如筛糠,哆哆嗦嗦供出七八个头目。枪响接连不断,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剩下百余名伪军则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串蚂蚱般押解进城。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杨峰一马当先,身后大军如滚滚铁流奔涌而至,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他紧皱的眉峰与眼底燃烧的怒火。
刘黑子满脸硝烟,脚步匆匆地走到杨峰面前,声音洪亮地说道:“司令,城里那三家地主,我已经全部收拾了!这帮丧心病狂的东西,居然和鬼子勾结,妄图制造混乱。他们纠集了一帮流氓地痞,还有自家的家丁,坏事做尽!司令,我把他们家上下都料理了,绝不让这帮败类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这次山南县多亏没造成太大损失,说起来,还得好好夸夸小郑,要不是他警觉性高,及时发现这帮家伙的阴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杨峰将目光投向郑羽欣,赞许道:“还好你机警。” 郑羽欣一脸关切,赶忙问道:“司令,溧水那边情况如何?” 杨峰神色凝重,缓缓叹了口气说:“溧水被鬼子占了。听逃出来的百姓讲,郑县长为了不落入敌手,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众人听闻,不禁“啊”了一声,脸上满是震惊与悲痛。郑县长平日里为人清正廉洁,在百姓中威望极高,没想到这次竟没能安全撤离。一时间,悲伤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杨峰扫视着众人,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大家别难过!我已经发电报让黄四狗和孙忠火速回援。咱们一定要把鬼子赶出去,为郑县长和那些惨遭毒手的无辜百姓报仇雪恨!” 说完,他便带领部队回到山南县。
炊事班的战士们立刻忙碌起来准备做饭,毕竟部队连日奔波作战,实在太过辛苦。除了负责警戒的战士,其他人吃完饭便赶紧休息,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第二天中午,黄四狗他们急匆匆地赶了回来。黄四狗满脸焦急,一见到杨峰,便大声问道:“司令,情况咋样?是不是马上反击?”杨峰看着战士们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说道:“先让大家休息会儿吧,也不差这一会儿。安排后勤人员赶紧给他们做饭。”这些战士里,有不少人家属都在溧水县,他们归心似箭,焦急万分。
杨峰等战士们吃完饭,又稍作休息后,果断下令部队向溧水县进发。当他们抵达溧水县城时,已是第二天凌晨。战士们稍事休整,吃了些东西,正准备发起攻击,却发现城头上一片寂静,毫无动静。杨峰顿感疑惑,立刻派人前去查看。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惊讶地回报,城门大开,日军早已撤离。
原来,神山大佐得知自己的部队未能占领山南县,且在孙河、秀水等地也未能攻下据点,这个狡猾的家伙当机立断,决定撤出战斗。他在溧水县大肆抢掠一番后,便带着部队匆匆离去。
杨峰的部队进城后,战士们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不禁痛哭失声。城里四处都是百姓的尸体,原本繁荣的溧水县城,此刻宛如人间地狱。除了一部分及时逃出的百姓,留在城里的一千多人竟全被日军残忍屠戮,财产也被洗劫一空。
这时,一名战士从医疗队方向跑来,满脸愤怒,眼中含泪,哽咽着对杨峰说道:“司令,咱们那二十几个护士,全被日军杀害了,而且……而且她们都遭受了侮辱,就连那些日本籍的护士也没能幸免。”
杨峰一行人脚步如飞地赶往医疗队,军医川口、他的妻子秦玲,还有侥幸逃生的护士与警卫排战士,个个心急如焚,迫切想要知晓战友们的安危。抵达目的地时,先期赶到的战士们眼眶通红,他们已将牺牲的警卫排战友遗体寻回,整齐排列在角落。
“女护士们呢?”秦玲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喊道。一名战士哽咽着指向一旁的手术室,她立刻冲了过去。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惊叫撕裂空气,杨峰等人闻声狂奔,眼前的场景令人目眦欲裂——二十多位女护士横陈在地,衣衫破碎,生命已然消逝,显然生前遭受日军兽行。
王德才疯了般冲到妻子和子身旁,扑通一声跪地。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和子双目圆睁,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渍。王德才颤抖着双手,用力合上妻子的眼睛,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我定要那些畜生血债血偿!”话音未落,他猛地起身,抄起腰间手枪就要往外冲。
“下了他的枪!关起来!”杨峰大喝一声。几个警卫如离弦之箭冲上前,死死按住王德才,夺下手枪后将他五花大绑。王德才挣扎着嘶吼:“司令!让我去报仇!”杨峰面色阴沉如水,厉声道:“这仇,我比谁都要报!但不能意气用事!先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