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地射进最右边鬼子的喉咙。
就在鬼子准备发出惊叫声的瞬间,
徐天亮如闪电般迅速地窜到了他们面前。
他手中的军用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精准地抹开了第二个鬼子的气管,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剩下的三个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准备开枪的手也因为惊愕而僵硬在了半空中。
就在这时,徐天亮突然用日语大喊:
“友军!友军!”
这一嗓子让鬼子们瞬间愣住了,
他们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人,
一时间不知所措。
趁此机会,徐天亮迅速捡起地上的步枪,
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梭子子弹呼啸而出,
如雨点般射向了那三个还在发愣的鬼子。
其中两颗子弹击中了他们的钢盔,
强大的冲击力将钢盔掀飞,
让鬼子们惊恐万分。
“跑!”
徐天亮一声低吼,
带着他的弟兄们像兔子一样敏捷地钻进了茂密的藤蔓堆中。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仿佛早已熟悉这片雨林的每一个角落。
在钻进藤蔓堆的同时,
徐天亮顺手拉倒了预先绑好的枯树。
那碗口粗的树干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直直地砸向了追击而来的鬼子群。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伴随着鬼子们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在雨林里久久回荡。
徐天亮一边狂奔,
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晒干的野蜂巢。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往后一扔,
然后继续拼命奔跑。
果然,追上来的鬼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蜂巢吓了一跳。
他们惊慌失措地想要躲避,
却不小心踩中了徐天亮提前布置好的竹钉陷阱。
刹那间,竹钉刺穿了他们的脚掌,
让他们痛得哇哇大叫。
而那些被惊扰的野蜂则如愤怒的黄蜂一般,
纷纷从蜂巢中涌出,
疯狂地攻击着这些不速之客。
鬼子们被蛰得鬼哭狼嚎,
痛苦不堪。
等到徐天亮和他的弟兄们终于安全地回到竹林子时,
他们都已经气喘吁吁,
疲惫不堪。
徐天亮的破军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但他的怀里却紧紧抱着两支崭新的三八式步枪,
腰间还别着四颗手雷,
这无疑是他们这次冒险的最大收获。
他手中的子弹袋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
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陵话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弟兄们,这些子弹足够咱们再杀两回鬼子啦!”
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他脚腕上那道被竹钉扎穿的伤口上,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裤脚,
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古之月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从怀中掏出半块压缩饼干,
递给了徐天亮。
接下来的三天,
徐天亮如同鬼魅一般在雨林中穿梭。
他带领着弟兄们,
将雨林变成了鬼子的噩梦。
他们在树上巧妙地吊起石头,
专等鬼子的巡逻队经过时砸下;
在陷阱里涂抹上屎尿,
让不幸中招的鬼子伤口迅速感染溃烂;
甚至还利用鬼子的电台发出假命令,引得一队日军如无头苍蝇般朝着悬崖走去。
每次完成任务后归队,
徐天亮的脸上总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仿佛他刚刚不是在与凶残的鬼子生死搏斗,
而是去鬼子堆里串门走亲戚一般轻松自在。
然而,鬼子就像附骨之蛆一样,
无论他们怎样拼命摆脱,
都始终紧紧跟随。
第四天黄昏,
当伊洛瓦底江的水汽如轻纱般弥漫进竹林时,
古之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他警觉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辆装甲车正缓缓驶来,
车身上的膏药旗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齐副师长此刻正靠在江边的岩石上,
看着战士们忙碌地用竹子扎制木筏。
他的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猛地抬起头,高声喊道:
“古之月,过来一下!”
“小古啊,”
齐副师长操着一口地道的安徽方言,
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
仿佛是在和一个亲近的晚辈谈心一般,
“你可还记得你在温佐说过的话吗?
你说咱们侦察连可不是吃素的啊!”
他的话语突然一顿,
紧接着,像是变戏法一样,
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
直直地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我命令你,
带着弟兄们过江!”
齐副师长的声音异常坚定,
没有丝毫犹豫。
古之月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完全没有料到齐副师长会有如此举动。
他的苏北话因为震惊而带着一丝颤音:
“副师长,您别犯浑啊!”
然而,就在古之月的话音未落之际,
鬼子的炮弹如雨点般在不远处炸开。
巨大的气浪像一只凶猛的巨兽,
将齐副师长狠狠地掀进了江里。
古之月见状,
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江边,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江水,
想要找到齐副师长的身影。
终于,他看到了齐副师长在湍急的江流中时隐时现,
他的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微笑,
手中的手枪依然高高举起,
仿佛是在向他敬礼。
“副师长!”
古之月的喊声撕心裂肺,
在江面上回荡。
赵大虎的东北吼声也在此时响彻江面,
他和孙二狗紧跟着跳进水里,
试图去救齐副师长。
然而,江水的流速实在太快,
他们刚一下水,
就被急流冲得直打转,
根本无法靠近齐副师长。
古之月紧紧握住手中的驳壳枪,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岸,
那里,齐副师长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
突然,身后传来徐天亮的呼喊声:
“连长,鬼子上来了!
木筏只能载二十个人!”
雨林的暴雨突然如瓢泼般砸落下来,
仿佛是上天在发泄着它的愤怒。
那密集的雨幕像是一堵厚重的墙,
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江水也在这暴雨的肆虐下变得汹涌澎湃,
混着泥沙如脱缰野马般咆哮着,
狠狠地撞击着岸边的岩石,
溅起的水花如白色的巨龙腾空而起。
古之月站在江边,
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浑身湿透,
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紧盯着手中那张被血水浸透的地图,
那红色的血迹已经与地图上的线条融为一体,
让人难以分辨。
温佐突围时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那激烈的战斗、纷飞的弹雨、战友们的呼喊声……
一切都如同昨日重现。
他知道,齐副师长用自己的生命,
为剩下的弟兄们换取了过江的时间。
古之月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和决绝。
他知道,侦察连的归途注定不会平坦,
他们要在这伊洛瓦底江的浊浪中,
用鲜血和生命去书写新的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