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骇人景象越发离谱，三五成群的妖圣如同赶集的乡民，木然地挤在妖皇队伍里。
有尊九首魔蛟甚至被挤得踉跄了一下，十八只空洞的眼珠齐刷刷盯着岩壁，活像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
看见这一幕，沈舟的每一步都绷紧神经，周身灵力如流水般在经脉中奔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危机。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忽然，他猛地刹住身形。
前方洞穴依旧被蠕动的妖魔填满，看似毫无异样。但某种本能的警觉如钢针般刺入骨髓——不能再往前了。
沈舟屏息贴附在岩壁上，神识如蛛网般向黑暗深处蔓延。此刻的黑暗仿佛有了实体，浓稠得能吞噬一切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识终于触碰到一股游离的气息——
就是它！
那缕气息如毒蛇吐信，沈舟的灵台瞬间警铃大作！未等他反应，一股森然寒意已攀上脊背——
“唰！”
仿佛有柄无形的铡刀架在脖颈上，刀刃的冰凉触感真实得令人窒息。
沈舟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和伤害，但他却是面色一惊，因为视野下方，血条上猩红的数字跳动得刺眼，十五万血量就这么凭空蒸发掉了！
还好现在的沈舟已经晋升到了天地境巅峰，血量值来到了三百万之巨，十五万也不算什么。
“外泄的气息就有这等威力，也就是我能屁事没有的硬抗了，若是阮天河，恐怕仅仅这神魂冲击，就足以让他发疯了......”
沈舟惊叹一声，他无比确信，在这片黑暗深处，正蛰伏着某个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
仅仅是它无意间逸散的一缕气息，就能对武圣造成致命伤害。
不过这种恐怖的威胁非但没有让沈舟退缩，反而点燃了他血液中沸腾的战意。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面对未知的恐惧与兴奋交织成奇异的快感。
没有半分犹豫，沈舟握紧地剑，继续向着深渊迈进。
漫长的时间过去，终于到了某一刻，当黑暗被彻底撕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沈舟的呼吸为之一窒——
那是一张横亘千米的巨大人脸！
灰败的皮肤上布满褶皱，如同干涸的河床龟裂出无数沟壑。
半睁的浑浊眼珠中凝固着永恒的腐败气息，整张面孔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僵状态。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切切实实的死人脸。
而就是这张死人脸，此时正大张着嘴，那些沦为活尸的妖魔们，则是如同虔诚信徒般排成长队，乖乖地爬进那张黑洞般的巨口之中
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怎么这么懒呢......
沈舟仰起头，试图看清这张巨脸头顶的名字。但那张死灰色的面孔实在太过庞大，仅仅是半张脸就塞满了整个洞窟空间。
即便穷尽目光，视野中依然只能看到那些如同沟壑般的皮肤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