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戴沐白身上,眼见身后的朱竹云状态明显不对,那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惊愕与不安,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清晰感受到。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顺着朱竹云那失魂落魄的目光,重新投向对面史莱克学院的队伍。
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些。
戴沐白那张本就因恐惧而有些扭曲的脸,此刻更添了几分不自然的苍白与慌乱。
而在他身旁,那个本该与他形影不离,施展幽冥白虎的关键人物——朱竹清,确实不见踪影。
“呵……”戴维斯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极尽嘲讽与轻蔑的弧度,那弧度越咧越大,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那双原本阴鸷的虎目中,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得意。
“这不是我那愚蠢的弟弟吗?”
戴维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刻意拔高了语调,确保整个比赛台,甚至附近看台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你那如胶似漆的未婚妻,我那‘好弟妹’朱竹清,怎么没陪在你身边啊?”
他刻意在“好弟妹”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其中的恶意与嘲弄,不言而喻。
此言一出,本就因戴维斯的出现而心惊胆战、几乎要站立不稳的戴沐白,身体更是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怎么敢说?
他总不能当着全大陆精英魂师的面,当着星罗帝国无数关注此战的臣民的面,说出自己因为贪图利益,想拿自己的未婚妻去和皇斗一队的江枫做什么龌龊交易,结果不仅交易没成,反而老婆被人直接抢走了吧?
这要是说出去,他戴沐白的名字,恐怕会被永远钉在星罗帝国皇室历史的耻辱柱上!
比任何一个皇位竞争失败的皇子,下场都要凄惨百倍!
戴沐白嘴唇哆嗦着,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戴维斯那副小人得志、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又感受到周围无数道或好奇、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一股极致的羞愤与恐慌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哼!”戴沐白猛地抬起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道,试图用音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那个贪生怕死、水性杨花的贱人!眼看要与你这恶魔对决,她自己害怕,临阵脱逃了!与我何干?!”
他双目赤红,表情狰狞,仿佛朱竹清的“逃跑”是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而他戴沐白,则是那个被无辜抛弃的受害者。
“就算没有她!就算没有幽冥白虎!我戴沐白,今天也一样能堂堂正正地击败你!”
这番话,他说得声嘶力竭,话里话外,都在拼命地将所有的责任推到“逃跑”的朱竹清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虽然未婚妻在总决赛前夕“临阵脱逃”,依旧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但比起被人抢走老婆,这种“主动被抛弃”的说法,至少听起来……不那么窝囊。
听到戴沐白这番颠倒黑白的“解释”,戴维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与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
跑了?好啊!跑得好啊!
原本,他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的忌惮,担心戴沐白和朱竹清这对亡命鸳鸯,在绝境之下,会爆发出幽冥白虎的全部潜力,给他造成一些麻烦。
现在好了!朱竹清一跑,戴沐白这只没了爪牙的病猫,还不是任由自己随意拿捏?
没有了幽冥白虎,戴沐白想赢他?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戴维斯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扬得更高。
他甚至有些期待,待会儿该如何慢慢炮制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弟弟,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然而,与戴维斯的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竹云那颗瞬间沉入谷底,如坠冰窖的心。
戴沐白那番无耻至极的辩解,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她的头顶!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