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黄嘉南堵在门口,身高优越、气势逼人。
他目光森然,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他牢牢堵在邵总面前,俯视着他,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冷笑:“邵总,这是要去哪儿啊?”
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就是大厅格子间,所有同事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窃窃私语。黄嘉南毫不介意,似乎巴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邵某呵呵干笑两声:“这、有事——赶飞机!我赶飞机!”
说罢,他低下头想钻空位溜走,所有出路却被黄嘉南堵得死死的。
黄嘉南往闻兮身上瞥了一眼,正好看见她捂着腰间,眸地快速地闪过一丝类似心疼的情绪。
他声音更冷,眼神冷酷如刀锋:“听说邵总有兴趣挖我的人,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如果是你开口的话,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邵某再次后退了两步。
也许是觉得在众人面前太丢脸,他伸手想拉黄嘉南进屋说,被后者一把甩开。
他只得压低声音:“听说你生活助理很能干,就跟她随便聊聊。我怎么会不经你同意就挖你身边的人——”
黄嘉南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抢白:“随便聊聊?我还以为是我爸和你授意,说我的团队已经原地解散、我的人可以不经过我同意随便调度了?”
闻兮清楚地看见邵总额头有滴冷汗流了下来。
她泪流满面,跟着富二代这么久,终于感受一回特权阶级的碾压了!
邵总支支吾吾许久,嗫嚅着:“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阿南——”
“邵总,咱们认识是久,但是不算熟,交情也不深。阿南这种称呼,是长辈叫的。我爸这么叫我,你也跟着他这么叫?怎么?你和我爸平辈?”
邵总满头大汗。
闻兮听到格子间有人窃窃私语,纷纷从猜测他爸爸到底是谁、可以让邵总如此忌惮。
邵总像颗被霜打的小白菜、终于蔫了。
黄嘉南毫无胜利者的喜悦,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瞥了闻兮一眼,使了个眼色:“走吧。”
她微怔,连忙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刚跑两步腰间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触电般,她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按着伤处“嘶”了一声。
前方的黄嘉南虽然背对着她走了好几丈远,但是仿佛背后长了耳朵和眼睛。她这一停下,他也停下,转身等她,欲言又止。
一口气松下来,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情绪——
委屈。
冷战这么久——
也不久,就三天,可是感觉好像分开好久了。
她捂着腰间,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然后越过他,一眼都没看他,去按电梯。
她没往后看,但她知道他跟在她身后。
他的气息她这样熟悉。
很奇怪,和阿曼达、邵总唇枪舌剑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委屈。她不停地和自我暗示,要提着这口气不能松,职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旦松懈,别人会吃了她和黄嘉南。
硬着头皮争了这半天,明明自己有理,却被职位高于自己的人压得喘不过气。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她好像一直站在人群中央,奋力嘶吼、努力挣扎,每一个人路过她,却听不见、看不见她的挣扎和呐喊。
她是蜘蛛网中的猎物,怎么都挣脱不了。
不被回应、不被安抚的委屈,不叫委屈。
这是第一次,有人骤然从天而降,解救她。
她跟着他上车,这次是他自己开车。
他们好久没见了,她边拉安全带边观察他的神色——
眸色漠然,看不出喜怒。
她努力找话题:“小郭不在哦?司机大哥也没来,要你自己开车啊。”
他“嗯”了一声:“有些话我不想让司机听到。至于小郭,一个阿曼达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平时懒得理他,但是现在,我想给她一个教训。”
闻兮心中一凛,擡眼看向他的侧脸。他紧紧抿着唇,下颌的线条紧绷,像冰川一般冷漠疏离。
他们分开几天,她差点忘了,他的眉眼、他的鼻峰,像山峦般绵延,禁欲又矜持。
他的头发大概是昨天刚刚理过,已经脱离猕猴桃的尴尬时期,墨黑的碎发垂在额前,衬得人气宇轩昂。
她记得他头发的触感,接吻时手指插进去,又硬又扎手。
其实,他和那个人虽然有血缘关系,乍一看很像,其实差得很多。
之前就发现鼻子眼睛略有不同,现在还发现头发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