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锅里形成的像浆糊一般的纸浆,陆宽十分欣喜。
这说明造纸实验进行到这一步,还是十分成功的。
接下来,要进行第三步荡料入帘的话,还为时尚早,还需要将纸浆反复地捶捣,使纸浆的纤维产生帚化效果。
这个活儿比较细,陆宽也是有耐心地人,找了把木锤清洗干净后,便反复地捶捣了起来。
几炷香的工夫下去,纸浆又发生了变化,已经帚化了。
此时可以进行第三步了,也就是荡料入帘,这一步十分关键,也是个技术活儿。
陆宽先去找了一块破竹帘,裁成了两本书的大小,清洗干净后,两手端着竹帘,在纸浆中捞取纤维。
竹帘这一捞下去,表面立马形成了一层湿纸膜,不厚不薄的湿纸膜覆盖在竹帘上,很像是煎饼覆在了鏊子上。
陆宽深知,这一步还有个别的称呼,在前世叫做抄造,是造纸技术中最核心的技术。
端着竹帘往纸浆里一捞,这一捞的手艺,就决定了纸张的厚度,以及纸浆分布得是否均匀。
纸张太薄或太厚都不妥,而纸浆的分布如果不匀,就很容易造成纸张不够结实,甚至提笔落墨之后,会四处洇得很难看,这样的纸张自然没法用。
对于陆宽来说,自己也只是明白这个理论,抄造的手法可并没有练习过,所以也得一遍遍地练手,这本来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经过几十上百次的抄造后,陆宽手中竹帘上的纸浆厚薄适中,分布十分均匀,这个手法算是过关了。
陆宽难得有了这么好的手感,可不舍得停下来休息一下,一连又荡了几十次,收集了四十多张合格的湿纸膜。
有了这些湿纸膜,便又可以进行第四步的实验了。
第四步的“覆”字,名为覆帘压纸,也就是脱水的工艺。
陆宽将四十张湿纸膜分为两份,一份用来实验第四步,另一份当作备份。
覆帘压纸,也就是将平整的重物压在湿纸膜上,挤压去除湿纸膜中的水分。
陆宽找来两块平整的木板,将其中叠好的二十张湿纸膜放上去,再小心地压上另一块木板,上面再放一块十来斤重的石头。
这一步的工艺相对简单,但也要注意重物的重量,如果压得太轻,水分的去除效果就不好,而如果压得太重,又容易把纸膜压得破损。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好在正是盛夏时节,纸膜中的水分蒸发得比较快,经过一个时辰的挤压受力,湿纸膜已经干了。
此刻,陆宽就要进行第五步的“透”字工艺了,也就是透火焙干。
这个工艺分两种,可以让纸张自然晒干,也可以用烘烤的方式使纸张定型。
陆宽感觉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所以就不选择自然晒干了,而是用烘烤的方式,也就是焙纸。
如果严格按照焙纸的工艺,那要先有一座烘炉,把经过榨干的湿纸一张张地分开,张贴在烘壁的外侧,通过壁内热量的传递,把外壁上的纸张水分烘干,使其成为可以使用的干纸。
眼下,陆宽还处在实验造纸的阶段,所以烘炉就不打算折腾了,用一个陶罐便可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