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金纱刚漫过韶关城南的山脊,黄家老店的木门便“吱呀”推开。欧阳逸飞将青布马车牵到巷口时,车辕上的龙渊剑鞘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昨夜枕剑而眠的痕迹还凝在他眉宇间,却被初生的日头镀上一层沉毅。
“坐稳了!”他扬鞭轻喝,老马踏碎一地树影,车轮碾过露水未干的青石板。车内的梅降雪攥着腰间软鞭,穗子在裙摆上晃出利落的弧度;苏璃则将玉笛横握膝头,笛孔间似有清越之气流转,两人掀开半幅车帘,看肖平的骏马已如离弦之箭冲在前头,长刀在晨雾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往东边山道走!”肖平的声音穿透薄雾,马蹄声与车轮声在山谷间撞出急促的节奏。越靠近火云山,空气里的草木腥气便越重,偶有折断的树枝横在路中,显见是有人匆忙经过。欧阳逸飞勒紧缰绳,目光扫过远处半山腰那座飞檐斗拱的宫殿——朱红墙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雕梁画栋间本该是一派仙家气象,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萧索。
“那就是火云宫?”梅降雪的声音带着颤音。话音未落,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突然从山坳后炸开,夹杂着几声短促的呼喝,像冰锥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欧阳逸飞瞳孔骤缩,龙渊剑鞘在掌心磨出微凉的触感,“火云宫怕是出事了!”
“驾!”肖平猛地一夹马腹,骏马人立而起,踏碎晨露便往山涧深处冲去。欧阳逸飞手腕发力,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爆响,老马吃痛下四蹄翻飞,马车在崎岖山道上颠簸如叶,车帘被风掀起又重重拍下,露出苏璃紧抿的唇线和梅降雪眼中燃起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