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多着呢,”丁永彬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关于他俩之间关系的报道当年全被压下来了,我也憋了这么多年了,本来不该说的,看在这事儿发生的时候你俩估计都还在玩泥巴的份上就当给你们讲个故事,听完就完了别多问啊。”
望川擡眼深深地看了丁永彬一眼,脸上没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只吐出来一个字:“说。”
季遇不知道望川为什么突然变了脸,但丁永彬倒是对望川算不上客气的命令没那么敏感,配合地说了下去——
“幸存的那女孩子家里算有点权势的,家里出钱给送去读了个私立高中,学业也没什么压力就等着安安稳稳地毕业直接出国读大学。要说这也算是无忧无虑了,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什么的,这姑娘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天天逃课跑网吧,一来二去的就这么跟一群技校学生混在了一起。”
季遇了然,“就是抢劫那小子。”
丁永彬点点头,“是他,也不止他。”
“那会儿不是流行古惑仔么,这群学生也搞了个什么帮啊团的,这姑娘就跟这歌小团体的老大搞上了。”
“搞上了?”丁永彬的重音放在了那个上字,似乎意味有些暧昧。季遇迟疑了:“哪种搞……上了?”
“还能哪种,”丁永彬哼笑一声,“孩子都有了,你说是哪种搞上了。”
“……”季遇震惊地喃喃,“她不是高中都还没毕业吗,这就、就……啊?!”
“离谱吧?女孩的父母知道这事都气疯了,恨不得直接剁了这畜生。”丁永彬说到这儿甚至有些遗憾,“要说干脆剁了没准也没后面那些破事儿了,还平白无故地连累一个无辜群众……”
望川突然敲了敲桌子:“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就没剁呗。”丁永彬被迫收回了他的那些感慨,接着说:“女孩的父母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怀孕了,只是怕她被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就带着她去医院做了个体检。这下好了,一体检体出来了个王炸,把所有人都炸晕了。不过不同的是,她父母八成是被气晕的,而这姑娘是被幸福冲晕的。”生怕被误会,丁永彬连忙解释道:“被幸福冲晕可不是我说的啊,这是那姑娘亲口说的,一字不差。”
季遇听麻了,面无表情地吐槽道:“真爱啊。”
“还真让你说着了,”丁永彬一拍巴掌,给了季遇一个赞许的目光,“可不就是真爱吗!”
“这女孩的父母冷静下来之后就做好了计划,打算先把孩子打掉然后直接把女孩送出国重新读高中,就算是彻底跟那个小混混断了来往翻篇了。要我说她父母也真算好脾气了,估计琢磨着这事儿荒唐归荒唐,但毕竟你情我愿的,除了逼着自家闺女从火坑里爬出来以外人家也没打算再追究什么。”
“可惜,女孩不肯啊。”
“这姑娘在医院里又是哭又是闹动不动还往墙上撞,说什么都不肯流掉那个孩子,非说那是她爱情的结晶、幸福的延续。这父母也是心软,再加上这姑娘也是糊涂,连自己好几个月没来大姨妈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发现怀孕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她父母一面看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揪着心地难受,一面又要担心她大月份流产会不会太伤身子,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
“……”季遇麻木地点点头,“真爱。”
“这才哪到哪,真爱还在后头呢。”丁永彬说了大半天,抽空喝了口水润润嗓,才又说:“女孩怀着孕学是上不了了,她父母就以保胎为借口算是软禁了她,试图让她跟那个小混混彻底分开。没成想,自己家这边防住了,那小混混倒是找上门了。”
“……”季遇已经不想发表看法了,瘫着一张脸,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是吧,够牛逼吧。”丁永彬说:“这哥们儿还知道第一回上人家不能空着手,拎了两瓶好酒客客气气地说来见见未来的老丈人,然后不出意外地把他这没过门的老丈人给气进医院里去了。”
“这还不够,他那没过门的丈母娘愤怒之余还留了一丝理智,托人查了查那两瓶好酒,结果你猜咋的?”
季遇:“咋的?”
“赃、物。”丁永彬一字一顿,“那两瓶酒是那小子偷来的。”
季遇:“……”
“然后他那没过门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一合计,这送上门来的把柄不能浪费了啊,于是反手就把他给送进去了。”
“送进去了?”季遇问:“进监狱了啊?”
“那还能进哪啊,”丁永彬乐了,“总不能是进她们家大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