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回忆的滋味
“……那倒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迟律磕磕巴巴地拒绝了望川的好意：“到时候来我家聚聚吧，我做饭还挺好吃的。那先这样，有消息了我通知你们。”
迟律飞快挂掉电话，望川垮下了脸：“靠不靠谱啊他？”
季遇收回手机安慰道：“迟律做了不少项目，这方面他比我们靠谱，总比我们一个一个打电话强多了。”
望川虽然怀疑迟律的专业性，但也别无他法，喝掉最后一点苦涩的咖啡皱着脸出了店门。
刚才为了揪出丁永彬，望川一通瞎开，这会儿把方向盘还给季遇，季遇对着地图看了半天才看出这是哪儿。
“你还挺会开，我都好久没来过这儿了。”
望川喝了口水试图漱掉嘴里的咖啡味儿，黏黏糊糊地说：“哦，那你要逛逛吗？”
“……”季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把水咽下去好好说话。”
“我说你要不要逛逛。”望川翻了个白眼，咽下那口水：“下次不能再找咖啡店了，难喝死了。”
“有那么难喝吗，”季遇忍不住失笑，但发动了车子之后又停下了：“这儿好像也没什么能逛的。”
望川似乎对这片很熟：“再前面有个更大的花园，听说是前两年新修的，左边是商圈，右边是学校，小学和初中被拆开成了两个校区，占地面积也更大了。”
“那个九年一贯制的学校吗？”季遇有些感慨：“没想到还在呢，我以为这小破学校已经被合并了。”
“你记得？”望川催着季遇开车，带着点儿兴奋劲儿：“我带你去看看，我觉得扩建之后还挺好看的。”
季遇从善如流地踩下油门，随口问道：“你怎么对这片儿这么熟悉？”
望川有点像第一次去春游的小朋友，扒在窗户上往外面看着，说：“我家在这儿啊。”
“你家？”季遇有些意外：“这片儿属于老城区了吧，看你赚得也不少怎么没搬走？”
“房子是房子，家是家，那不一样。”望川随口回答，眼尖地指挥道：“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对，然后开到底。”
车子刚开出路口，一条马路之隔，规整的校区赫然出现在季遇眼前——看得出扩建之后有过翻新，立面和绿化都洋气了许多，但归根结底依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学校。
望川得意地看着季遇：“好看吧？”
季遇不想扫他的兴，点点头：“好看。”
“进去看看吗？”望川兴致勃勃地解开安全带。
季遇兴致缺缺：“不了吧，人家小孩上课呢，咱俩闲杂人等大剌剌往里面一凑算怎么回事。”
望川不怎么满意地撇嘴：“优秀毕业生回来看看母校不是很正常吗，你老师要是看见你没准还得老泪纵横欣慰地抱着你哭一会儿，然后再让你给那群小屁孩儿们来个优秀毕业生演讲啥的。”
“……”季遇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一普通人哪值得她老人家老泪纵横……”说完才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这个学校的？我好像没说过吧？”
“你没说过，”望川狡黠地勾起嘴角，卖了个关子：“但我就是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以前是这个学校的，我还知道你初三转了学，搬了家。”
季遇狐疑地看着望川：“我妈告诉你的？”
“……”很明显，这不是望川期待得到的回答，他看着有些不高兴：“不是，苏姨没说过这些。”
“那你是怎……”季遇还想追问，望川却直接下了车。
季遇只能拉起手刹，着急忙慌地跟下了车：“慢点儿，等等我。”
“不等，”望川晃晃悠悠地顺着路边往前走，步速不快也不慢，嘴里兀自嘀咕着：“记性这么差，谁要等你。”
季遇仗着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望川，揪着他的领子发难：“话说一半还想跑，往哪跑？”
望川由着季遇拽，干脆卸了劲儿靠在季遇手上：“前面就是我家，就是马路对面那栋的三楼。”
“……”季遇使了点劲儿把望川的身体怼正，接着他的话说：“那你以前上学岂不是很舒服，中午都来得及回家吃顿饭。”
“还好吧，”望川被迫站直身子，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刚上学的时候我爸中午还能赶回来给我做饭，不过后来他没法给我做饭了我就都在学校吃了，毕竟我妈在医院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