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擡手抹了把脸,冷漠地指着最外侧的车道接着说:“你们俩坐内侧第一辆,你,对就你,最外边绿色那辆。”
季遇点点头,拎着行李朝身旁的出租车走去,丁永彬得了空挡拖着行李箱就往外圈拔足狂奔,整个人像是开了二倍速,把行李箱往后备箱一扔,一溜烟儿钻上车没了人影。
司机师傅下车搭了把手,帮着季遇把行李放好,出租车一路顺畅地开进市区上了高架,然后不出意外地又堵住了。
前方不远处又见到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季遇坐在副驾皱着眉嘀咕:“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后排的望川擡起脑袋看了一眼绿色的小车,又瘫回椅背上:“当然熟悉,你见过他的。”
“我见过?什么时候?”季遇在脑袋里回忆了一圈,但依然无果。
“那张坏牌啊。”望川伸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揉搓了几下。
季遇茫然地回头:“什么坏牌?”
望川不耐地啧了一声:“大众。”
“什么大众?”
“高架。”
“什么……”
望川直起身子,发音字正腔圆:
“3分二百块!”
“……”在金钱的帮助下季遇的记忆终于回笼了,“原来是他!”
“你一早就认出他了?”
“算是吧,”望川随口答道:“他长得还挺有特色的,很难认不出来吧?”
根本没有印象的季遇:“……”
丁永彬长相普通得过眼就忘,扔在人堆里想扒拉出来都费劲,季遇怎么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特色。
除非是人特别色……
季遇晃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甩干净,终于明白丁永彬为什么那么委屈了:“看来他没撒谎,他确实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这次什么都没说,”望川仰着头纠正:“上次可是什么都说了,我这也不算冤枉他。”
季遇喃喃:“那他也得记得起上次的事儿啊……”
很明显,丁永彬没有望川这么好的记性,早就忘了之前跟他们的一面之缘——虽然是孽缘。
所以他正儿八经、真情实感地认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季遇和望川就是那个给他蒙上不白之冤的恶人。
季遇微妙地生出了那么一丢丢愧疚的感觉,但望川根本不知道愧疚二字怎么写,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又眯起盹来。
江市的市中心不管什么时候都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费了点时间才到目的地。
出租车拐进小区,慢慢驶入地下停车场,季遇最后一眼瞥过继续直线向前开去的绿车,收回视线给司机师傅指起路来。
大包小包回到家,望川直奔沙发,季遇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刘家村拿回来的东西,洗漱后便瘫在了床上。
明明只是出去了几天,却好像有种很久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的感觉,季遇在床上伸展开四肢忍不住发出舒服地喟叹:“果然还是家好啊……”
望川不知道在外面折腾些什么,叮了哐啷的好不热闹。
季遇被吵得直皱眉但又不想离开久违的床垫,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大晚上的拆家呢?小心楼下邻居投诉。”
但是望川没有回信,客厅的动静也一直没有停。
季遇太累了,不知不觉伴着连绵不绝的噪音睡了过去,最后一次迷迷糊糊扫过望川头像旁的备注名字时,一个念头模糊地浮现在头脑中——
他好像还在哪里也这样看到过望字打头的名字,不仅如此,还有丁……永彬?他一定在哪里也见过丁永彬的名字。
只不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季遇还没来得及细想,浓重的睡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卷着他沉入深度的睡眠状态。
再一睁眼,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