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可真是够热闹的……”
季遇叹了口气放下牙刷,生怕再不过去这位心急的大力士会直接破门而入,几乎是小跑着去开了门。
“什么……事?”季遇的尾音被门外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惊得拐了个弯,“这什么玩意儿?”
门外的物业小哥急得满头是汗,“敲门声音大了点实在对不住,但是望先生的箱子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挡到电梯和消防门了,您看能不能先搬进去点?”
望先生?
季遇的记忆逐渐回笼,靠在门框上叹了口长长的气:“搬吧,搬吧搬吧。”
但望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除了电梯口的两个一人高大件,其他的又小又杂。
季遇和物业小哥两个人埋头苦干了好一会儿,他甚至感觉重复弯折的腰已经开始嘎巴作响了,才堪堪清理出消防门门口那一丁点空间。
物业小哥见消防的大问题解决了也不在乎还被堵得严严实实的电梯口了,跟季遇打了招呼后几乎是逃一般跑着下了楼。
一大早上饭还没吃上先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季遇看着门里门外的箱子山,难得有了点火气,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他绕过箱子堆接着洗漱,然后绕过箱子堆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当他洗了个澡出来第三次看到门口的箱子堆,发现望川那小子居然还在睡觉的时候,他的愤怒到达了峰值。
“咚、咚、咚”
季遇克制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咚咚咚”
他额角的青筋开始欢实地蹦跶了起来,“望川你给我起来!你有快递!”
就在季遇按捺不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时,他鬼使神差地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锁,望川不在里面。
季遇今天不到七点就起了,望川看着也不像是习惯早睡早起那卦的人,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冲着空气生了半天气的季遇感觉自己出师不利还有点蠢,他靠在门框上看着望川乱糟糟的被子,再想想门里门外的箱子山,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苏叶的这套房子地理位置极好,不仅离季遇公司近,周边的商圈更是繁华。季遇腿儿着下楼出了小区,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暂时远离了家里的那些鸡零狗碎。
电影结束已经接近十二点,季遇也不知道望川回不回来吃饭干脆打包了两份披萨回去。
他拎着两份披萨悠闲地踱着步,很巧,正好在小区门口碰见了望川。
望川戴着黑色口罩,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要不是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季遇差点没认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眼看望川讲着电话进了电梯,季遇因为没兴趣偷听他的隐私稍微离得有点远,恰好错过了拦住他的机会。
这个小区都是小高层,苏叶家在五楼,属于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楼层。季遇慢慢悠悠地爬着楼梯,十分期待看到望川被纸箱子堵在电梯里进退维谷不得不返回来爬楼梯的场景。
但是没有。
等到季遇慢吞吞地爬到五楼,望川还在电梯口跟纸箱较劲。
望川听到电梯外有声音,提高了音量问:“是季遇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我都出不去了。”
莫名其妙被倒打一耙的季遇简直被气乐了,干脆站在门口跟他对着喊:“兄弟,你但凡看看箱子上的收件人都不至于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那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哦,原来是我的东西到了,好快啊。”
季遇翻了个白眼正要劝他下去走楼梯再上来,从箱子的缝隙中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
望川的手四处摸索着着力点,看着像是想从缝隙里钻过来。
那个缝隙只有一拳宽左右,怎么看也不太可能钻个人过来,季遇想阻止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望川的声音隔着箱子响了起来:“你拉我一把。”
季遇下意识地拽住他四处乱抓的手,轻轻一拉,望川借着力垫脚从缝隙里穿了过来。
“啊好险,要是再矮一点就过不来了。”
望川借着季遇的手一路钻到大门口,拍拍身上蹭到的灰尘擡起了头,季遇猛地对上那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你怎么不说话?”
望川伸手在季遇面前挥了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有些莫名地伸手摘下口罩,“戴口罩很奇怪吗?”
季遇用手把口罩又盖回了他的脸上,就这么眯着眼换着角度地端详了起来。
“你爱好真奇特。”望川被捂着嘴,含含糊糊地评价道。
“……”
季遇感觉手掌有点烫,迅速缩回了手,转身一边开门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你早上干嘛去了?”
望川弯腰捡起口罩甩了甩跟着进了门,“上班啊。”
“离得远吗?”
季遇没有换鞋,进了门就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站在地垫上不动了。
望川进了门发现自己没换鞋又退了回去,声音带了些回声:“也不是太远,就是客户起得太早了。”
“哦,周末也不休真是辛苦啊。”季遇随口应和着,伸手把门往外缓缓推了推。
望川换好鞋看着大门渐渐关上只留了一拳多距离,眼疾手快非常灵活地钻了进去。
“哎?你怎么也不帮我扶着点门。。”
季遇看着望川灵活且有些眼熟的身影,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反锁住,打断了他的抱怨。
“说吧,你把杨佩兰的手串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