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叫我一声胖爷。”
夏绮雪打量着桌子对面那瘦削的身材,忍不住道:“你不胖。”
“不是身材胖的意思,是有福气的意思。福胖福胖福气胖,不就是有福气。”
绑架别人还要被命令在这里看守,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福气的样子。夏绮雪没在此事上多纠结,打听消息要紧。她道:“阿胖。”
“是胖爷。”
“阿胖,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人在何处?”
“不知道。”阿胖毫不思索地回道。
夏绮雪露出表示理解的神色:“以你在这里的身份,不知是正常。”
听见此话,阿胖脸上顿时恼得一红,粗重地深吸几口气后,闷着脸转向一边,不再搭理她。
看他被激的反应,夏绮雪相信他是真不知道。
“阿胖。”
对方没给她半个眼色。
“能不能送些东西来吃。”
阿胖不禁用向她投去奇异的目光,本以为她要问些什么奇怪的事来气他,结果把话题跳到吃的。
他不耐烦道:“没有。”
“如果我饿死了,你拿什么交代,尸体?你们口中的那位公子如果知道我死了,会饶了你?”
她见对方神色有些动容,便知自己的话让他忌惮了。这群人大费周折地把她绑来,至少是想利用她做些事,而且是让她活着做些事。通常这类人的首领主子都是些不好惹的人,只要戳中一点就好办。
“才一天没吃,死不了。”
“一天?”夏绮雪惊道,自己昏过去这般久?她顺道配合自己现在的神色,苦道,“知道自己饿了一天更加不行,你看我的手脚都开始发软,一个馒头也好。”
阿胖实在拗不过她,况且她出了事,责任确实在他这个看守身上。他低声暗骂刚才一起来的同伙把这事扔给他,一边去准备食物。
夏绮雪一跳一跳地跟在后面,跳到门前,对方把门一关,震落的灰尘糊了她一脸。听见门外上锁的声音,她只好皱着一张脸跳回桌前等着。
天色已深。
萧崇皓来到一家酒馆,将一枚黑色铜钱放掌柜台前,说:“一壶好酒,不是好酒不要。”
掌柜收起黑色铜钱,向店伴吩咐道:“带三位客人去最好的雅间。”
“是,几位爷这边请。”店伴满脸笑容带着萧崇皓三人往右侧门走去。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笑得东倒西歪:“掌柜,酒馆还有雅间,我这个老顾客怎么不知道。”
掌柜笑着应道:“只是一个清静的小房子罢了。”
“麻烦,喝酒自然是在这里跟大伙一起喝才尽兴,暗戳戳的几人喝,无趣。”
周围几桌早已喝得脸色通红的人或举酒杯或举酒壶纷纷附和他的话。
“掌管再上酒。”
掌柜笑得宛如一位慈祥的老人,道:“马上来。”
萧崇皓跟着店伴走进一间位于后院的屋子,一张大圆桌位于中间,贴墙近一袭长条案设摆了几只瓶子作装饰,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家小酒馆设的普通雅间。
小酒馆既不是客栈饭馆,来喝杯小酒何需特意设一个雅间。
店伴走到条案前,左一圈右两圈地扭动最右边的一个瓶子。萧崇皓身后的墙壁转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三位爷,从这里下去会另有人接应,小的就在这告退。”店伴说完径直离去。
萧崇皓向另外两人看了眼,各自带上面具,走入暗道。
夏绮雪躺在地上磨了几圈,发觉麻袋太厚实,根本磨不破,再次坐起,在袋中的两手往脖颈处扒拉,希望能将袋口弄松。
须臾,白皙的脖子处磨出了一圈红痕,夏绮雪无奈地休息了一会,四下张望,除了桌椅蜡烛外,看上去没有什么可以利器。
她盯着那燃烧的小火苗,心中估摸着如果把麻袋点燃,能不被烧伤逃掉的成功率究竟有多大。
盯了片刻,夏绮雪决定咬牙一试,刚想站起,外面就传来开锁的声音。夏绮雪心虚地躺回地上滚来滚去。
捧着包子回来的阿胖的眼神像是看着某种奇异的生物,小心地绕开她,走到桌旁:“包子。”
夏绮雪灵活地弹起,跳到桌子前:“我怎样吃。”
“有嘴就行。”
意思是让她像狗一样吃?夏绮雪坚决维护自己的形象:“让我露一双手。”
“不行。”
“至少在麻袋上开一个口,我的手可以动。”
阿胖忍不住想着她的手从麻袋破口里伸出来的模样,越发像麻袋怪物。
夏绮雪侧脸贴在桌上,眼睛凝视着一盘包子,叹道:“望包止饿。”
“麻烦。这里没别人看见,直接啃就行。”
“你不是人?”
阿胖:“……”
夏绮雪向包子投去楚楚可怜的目光。
阿胖心中把那个跑掉的同伴翻来覆去骂了几遍,将这个麻烦直接扔给他就跑了。他不耐烦道:“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夏绮雪猛然直起点点头。
重获自己的夏绮雪活动活动双手,然后拿起包子,一个送到自己嘴边,一边给阿胖。
阿胖瞥了她一眼,接过咬了一大口,还未完全咽下去,人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夏绮雪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暗道云师父的药如此管用,早知不遭这份罪。
她请云衔渊教她一招半式的时候,云衔渊让她从扎马步学起,后来干脆给她迷药,比起速成的三脚无用功,这种对任何高手都有效的东西更方便有效。
刚才在活动两手的时候,就把药抹在一只手上,再用手抓了包子给阿胖。
夏绮雪戳了戳昏晕过去的人,脑袋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