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夏绮雪身上。
沉默片刻,丰时年解释道:“其实她是……”
“其实她有家室这事女王已知,她不在意。”元止抢先道,“公子,请。”
夏绮雪走上前:“麻烦你回报女王,我正式拒绝她。”
元止笑道:“如果真要回绝,请公子亲自回绝。”说着挥手让皇宫侍卫将人带走。
丰时年忙拦住想要动手的萧崇皓,转向骑马的人:“元止,你是打算强抢?”
元止:“不,是请。如果公子不愿意,女王一定会放你走。丰时公子,你知道在这里打起来对你的朋友没好处。”
两名侍卫上前想架走夏绮雪,萧崇皓眼疾手快将人揽了过去,随后侍卫转换成两个小圆形,一个围着萧、夏两人,一个围着丰时年、凌妍瑾、莺娘三人。
若打起来,丰时年那边不一定能护住两人,更何况又不清楚丰时年能不能打。夏绮雪想到此,立即叫道:“好了,我跟你走一趟。”
“不行。”
夏绮雪脸贴到萧崇皓耳边,低声道:“这里不是睿武,打起来始终是我们吃亏,更何况这次若结下梁子,妍瑾她们可能会被找麻烦。”
萧崇皓自然懂这道理,让她去冒险又是另一回事,至于这个叫元止的人一身邪气,怎么看都不顺眼。
丰时年拨开人群走到两人身边,同是压低声道:“萧公子,让他先把人带走,我立即回府与爹进宫将人带出来。”
萧崇皓冷冷地凝视着那个骑在马上之人,神态自然从容,似是打或者不打都无所谓,但人一定要带走。
夏绮雪抓起萧崇皓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一面道:“我不是轻易任人拿捏。”掰开后又将五指穿到他的五指间握了下表示自己一定会安全回来。
她转身走上前,伸手指勾了勾:“下马,本公子要骑。我既是女王尊贵的客人,没理由让我走路。”
元止所带来的皇宫侍卫皆是步行,只有他一个是骑马,他的眼睛向四周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代步,伸手将人拉了上去。
“回宫。”
夏绮雪恨得牙痒痒,眼睛瞪着前面之人的后脑,希望能给他瞪出一个大洞。
皇宫分内外区,外区是山壁之下开凿出的一片空旷之地,侍卫宫人基本都住在此处,内区则是悬壁之上。
夏绮雪爬上长而阔的石阶,半路往外望去整个丰霄上圈皆览于此,心中油然生起大地就在吾脚下的豪壮感。
她一直东张西望,不知觉中跟着元止走向左边的殿宇,她回首望向还要高上一层的正殿,奇道:“不是去正殿?”
“不,见女王之前还要焚香沐浴。”
“我建议加上吃饱喝足。”夏绮雪直翻白眼,见一个女王弄得像见神仙似的。
忽地,一个圆圆东西砸向她的后脑,她回身张望,廊上空无一人,仅有一枚李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住。
她拾起这枚果子,像看珍品一样细细查看,凭着她多年的经验直接断定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李子,绝不是什么李子精。
夏绮雪回身跟上已经走远的元止,走了几步,又一枚李子砸到她的后背。她叫了一声,猛然回头,一只倒立的猴子抢过她手中的果子,长尾一收,轻身翻上横梁,悠然地啃着果子。
“你这猴子成精了,敢砸我。”夏绮雪拿着先前那枚果子诱它,“有本事下来。”
那猴子三两口啃完果子,将核向她扔去。
夏绮雪向侧单跳一步灵活避开,猴子比她更灵活,仿佛预测了她的走向,再使一次倒悬像秋千一样一荡,她手中的果子不翼而飞了。
“丰霄这里喜欢戴什么狗头狼头,信不信我弄一个猴头。”
夏绮雪正想追上去,元止不知何时往回走,笑道:“何必跟只畜生计较。”说着,手腕翻出一枚石子向那只猴子击去。
她深深地凝视着旁边这人,暗想到底是谁跟只畜生计较。
石子啪地一声击中猴子所蹲的那条横梁,那只猴子一惊,快速将果子塞进嘴里,张开四肢一尾溜到一边。
“你不要欺负猴头菇。”一个约五六岁的女孩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元止。
“对啊。”夏绮雪掩着嘴巴,两肩不停地抖动,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明快几分,“别欺负猴头菇。它的名字叫猴头菇。”
元止恭敬地向她施礼,说道:“公主,我没欺负它,是它欺负女王的客人。”
夏绮雪脸上的笑意止住,她猛然转脸看向元止,后者制止了她将要冲口而出的疑问。
那只名叫猴头菇的猴子乖巧地翻身落到小公主身边。
元止道:“公主,女王不禁止养猴头菇,不过它若是过于自由不小心触了女王的禁忌,到时它性命难保。希望公主还是好好约束它。”
小公主怯怯地抱住猴头菇,警惕地盯着元止。
夏绮雪瞥了他一眼,催道:“不是要带我去焚香沐浴?走吧。”
待走远后,夏绮雪语调略含讥讽:“你喜欢恐吓小女孩?”
“不怎么喜欢。”元止一本正经回道,“但我确实讨厌孩子,不懂利害,不知进退,只会撒娇哭泣。”
夏绮雪不置可否,只道:“你倒不怕她向女王告状。”
既是公主,就是女王的女儿。
“她不是女王的亲生女儿,是人质。”元止知她话中意思,什是云淡风轻道出一件“常事”。
“人质?”
“她名叫丰时珞,而皇族是霄姓。”元止一边走一边解释,“她是丰时一族与皇族之间平衡的一条线,如果有一方用力拉扯了,首先被撕裂的人就是她。”
夏绮雪心情复杂地回头望去,刚才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元止继续道:“她能被破例封为公主,正是这一层身份。”
“荣誉的背后是沉重的责任。”
“差不多是这意思。”元止道,“我刚才可不是什么恐吓,是好意提醒。女王不能随便对她出手,难道对一只畜生动手还要看别人脸色?到了。”
夏绮雪一阵感慨油然而生,跟着走进屋子。
她刚走了几步,脚下一错整个人向前扑去,对方回身时反射性地伸出手接住。便在此瞬间,夏绮雪似是乱挥的手精准地取下元止的面具。她曾几次试用这方法去摘萧崇皓的面具,奈何他的反应极快,每次都能接住人的同时避开。
而元止的身手显然不极萧崇皓,夏绮雪轻易就摘了下来。她得意地举着面具,扬眉道:“你没什么见……见……”见到面具之下的脸,原本想要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