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业心中冷哼，果真荒唐。
纪若为：“皇上英明。”
和长乐：“皇上英明。”
公公道：“乌大河，皇上让说什么就回什么。”
乌大河连声道：“是是是。”
公公：“一个是就够了。”
乌大河：“是。有乌小高、乌小柿、乌大窝、乌大拿、乌大枝、乌小道、乌……”
“够了。”萧崇琛向杨文商问道，“他说的名字对吗？”
萧崇琛这一问，其他人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杨文商。他承受着众人的巨大压力，应道：“回皇上，不对。”
秦弘嘉冷眼道：“杨文商，你想清楚再回答。”
徐禹业似是喉咙不舒服地咳了几下，向秦弘嘉使了个小眼色——皇上在此。
这些小动作全落在萧崇皓眼中，刚才之事亦是如此，他们的“大事”没成秦弘嘉就已经不将萧崇琛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萧崇琛似是没在意一样：“杨文商，你怎知不对？”
杨文商真想擡手抹一抹汗：“回皇上，按睿武的规定，大至城市小至村落都要在官府备名册以便管理。乌小村的名册就在本衙府之内，乌大河这名字是有的，但他所提的那些名字一个都没有。名册已经备好。”说着就将怀中的名册取了出来。
秦弘嘉正想争辩，在徐禹业警告的眼神中不满地闭上嘴。
公公下去将名册接了上去，交给萧崇琛。
萧崇琛打开名册：“你记得如此清楚？背几个来听听。”
“乌小村村长乌参儿，乌大河媳妇周小荷，是隔壁周村人，他儿子名叫乌信……”
“你真记得清。”
“谢皇上夸赞。”杨文商偷偷觑了眼萧崇皓，昨天瑜王的人跑来让他准备，如果找不到就治他一个管理不当之罪，于是寻出来后干脆背了下来。
萧崇琛转向乌大河：“乌大河，你为何假扮乌小村人？”
乌大河愣了下，连忙叫道：“皇上冤枉，我真是乌大河。”他指了指杨文商，“是他，绝对是他将名册调包了。”
萧崇琛：“你媳妇叫什么名字？”
刚才杨文商已经背过了，乌大河顺着道：“叫……叫周小荷。”
秦弘嘉见案子走向不对，说道：“皇上，如今人已经死了，至于名册怎知是不是有人同谋换掉？如今是要弄清楚瑜王究竟是不是屠村的凶手。”
一直在看戏的萧崇皓不急不徐道：“皇上，臣有证人要传。”
萧崇琛点点头，公公喝道：“传证人。”
南泉曜带着一个年过半旬的妇人入内，回道：“皇上、王爷、各位大人，此人名叫关婆，曾替乌大河说媒之人。”
萧崇琛：“关婆，你看看他是不是乌小村的乌大河？”
关婆擡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应道：“皇上，不是。”
乌大河急道：“你胡说……”
秦弘嘉打断道：“皇上，这人是瑜王找来，自然只会说与瑜王有利的事。”
“别急。”萧崇琛道，“关婆这事给了朕灵感，乌小村又不是孤立的小村子，肯定和其它村子的人有来往，把乌大河拉去周边各个小村子走一圈就知道是真是假。”
纪若为：“皇上英明。”
和长乐：“皇上英明。”
杨文商：“皇上说得都对。”
秦弘嘉：“皇上，人命关天。”
萧崇琛语气忽沉：“正因为人命关天，才要弄清楚乌大河是真是假。一条村子被屠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恶劣的案子，而且还在皇都脚下。这是对睿武的挑衅。整个村子就只有乌大河如此幸运？他一个年纪差不多五十多的老人能逃得出来，年轻力壮的却全死在村中？朕亲自问过验尸的仵作，尸体烧焦严重，难以推断死亡时间，不过从人体内残留的食物却仍能看出他们前天仍活着。”
这一记话让众人知道萧崇琛之所以要亲审不是因为心血来潮，是真怒了。
“乌大河，”萧崇琛怒道，“你说村子是五天前被屠，这个你作何解释。”
“草草民……”
“是不是有幕后主使人让你诬陷瑜王，交代清楚。”
乌大河刚张嘴，眼珠忽然似是要瞪出来，身体晃了下向前扑倒，背上赫然插着一支长箭，箭头没入处一圈血迹如墨般乌黑。
“箭有毒。”南泉曜回身挡在众人面前。
秦弘嘉一声令下：“去追。”
萧崇皓冷眼看着他贼喊捉贼。
“皇上，是卑职失责，误听了小人谗言，差点诬蔑了王爷。”秦弘嘉立即告罪道。
“皇上，”徐禹业起身道，“徐统领是对这泯灭人性的事情急于寻出真凶才如此冒进有所失察。”
纪、和也随着起身，但垂首不语。
“朕自然不会怪罪。不过，秦统领是总领皇都禁军，怎可如此急躁冒进？”萧崇琛道，“秦统领，朕这次就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三天。”
“卑职领旨。”秦弘嘉垂首的双眸中迸燃着炙热的怒火，在擡首的瞬间又恢复平静。
公公：“皇上，此地危险，不如先摆驾回宫？”
萧崇琛看了徐、纪、和三人一眼，说：“朕要跟瑜王商讨乌小村的案子还有土匪之事，你们三人先行回去。”
徐、纪、和第一次见萧崇琛发怒，皆不敢在此时触盛威，躬身退了下去。
“下官告退。”杨文商待要溜走，萧崇皓一声且慢，让他擡起的脚硬生生地踏回地面。
萧崇皓：“知道为何留下你？”
“下官愚钝。”在两人沉默的逼视中，杨文商补了一句，“斗胆一猜。让下官查乌小村的案子。”
萧崇皓：“不错。”
“可是……可是……”杨文商可是了半天，一脸惶恐与为难，“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愚钝。”萧崇皓道，“你猜得出乌小村是谁做。”
“猜不出猜不出。”杨文商忙否认道。
萧崇皓：“你再说猜不出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王爷，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得罪不起他。”杨文商哀声道。
“放心吧，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明面上将案子接了就好。”萧崇琛笑道，“之后该怎么做，等瑜王消息。”
这是不接也得接，杨文商应了才被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