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前暂时当我的助手,好吗?虽然银子不多,但吃饭足够了。”
“好。”
夏绮雪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爽快又不多问的性格。对了,先别让小穗知道。”
夏绮雪将那套僧衣袍收了起来,话理已经先给凌妍瑾种下,再过两天约她出来解决此事,希望这次能顺利混过去。
天近酉时,夏绮雪坐上王府来接她的马车,车里一人拿着黑白两色棋子自己与自己下。
“阿白你是真的很闲,你家王爷日理万机,你跑来偷懒?”
萧崇皓笑道:“接你是正经事,不算偷懒。人选的事怎样?”
“没选中你。你还是老实跟着老东家吧。”
话刚落,萧崇皓突然将手中棋子射出去,穿过窗帷,叮的一声脆响。随后又见他将手中其余棋子一颗颗挥出去,外面随即传回叮零当啷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
“不速之客。”萧崇皓将夏绮雪拉近身边护着,一刀忽然嵌入车壁,刚好落在夏绮雪方才所在之位。
“你留在车内。”说着,萧崇皓轻身飞出,一手抓着车檐翻身上车顶,只见外面已有五六人被南泉曜拦下,仍然有三四人飞檐走壁追着马车。
萧崇皓取下斜插在腰间的折扇,跃下马车,旋扇飞击,扇子宛如展翅的白鸟,轻飘飘又精准狠戾急割侧面袭来的一名黑衣人的喉咙,那人随即陨落于地。
他飞身接回扇子时,却觉剩余的几人并不没有合力围攻,而是仍追着急驰的马车。
他微蹙眉,一开始以为是冲着他来,如今情况看来目标却是夏绮雪。
萧崇皓身形一晃,脚下轻灵,犹如飞鹰一般疾追上去,瞬间便窜到其中一人之后。
他展扇一挥,对方便像落鸟一般滚落于地,在擦身而过之际,他随脚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踢出,长刀顷刻间带着肃杀之气激射出去,贯穿一人胸膛。
还有一人已然接近马车。萧崇皓身形掠过树旁间,随手扯下几片叶子,运劲急扬,几片薄叶破风而出,劲势迅捷刚猛,分击最后一人的手脚。
那人砰的一声重重地摔撞到车顶后滚落于地。
这一声将夏绮雪惊得心脏快要跳出来,她伸手轻轻掀开窗帷,忽有一只手从外蒙上她的双眼将人往回推。
“别看。”萧崇皓仍记得她当初看见死人后几天心中郁郁不欢。他缩回手,车帷飞落间见一双明眸愣愣凝视着自己。
他一手抓着窗沿,将方才嵌入车壁的长刀抽了出来,纵身回到车驾前,再次入到车内。将刀随手一扔,仍回到方才的位置继续未下完的局。
夏绮雪踌躇片刻后,问道:“刚才的是……”
“刺客。”萧崇皓双目仍专注于棋盘,随口接道。
“冲着我来?”
“你怎知不是冲着我来?” 萧崇皓一手握着几颗棋子,一手拾起又任由它落回原手中,发出嗒嗒的声音。
“如果冲着你来,你在王府究竟是什么身份,别跟我说在王府做事都轻易被刺客盯上。”
萧崇皓的手一顿,随即拾起一颗黑子落下:“是冲着你来。”
夏绮雪抓着他拿着白子将要落下的手,凑近他,说道:“还没答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没有特别的身份,王爷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倒是个便利的人。”夏绮雪向投去怀疑的目光。
萧崇皓见状拉起她的手,将白子塞给她,岔开话题:“一起下。”
“我只会下五子棋。”夏绮雪说着连下两颗白子凑成五颗。
“就算是五子棋也没连下两颗的情况。”
“这招叫出其不意。”
“你这叫耍赖。”萧崇皓随手将棋子扔回棋盒里,“最近别外出,留在王府。”
“不行。如果一天没找到想杀我的人,难道要我一直缩在王府?”
“你这么想当靶子?”
“我不想当靶子,但也不想缩在王府里。”夏绮雪坚决道。
萧崇皓凝视着她,端详半晌,才道:“我听闻凌府大小姐端庄娴雅,性子柔弱,是个温厚平和之人,好像本人与传闻有很大出入。”
夏绮雪心中吐嘈道:“怎么最近总是扯到这方面来。”面上却淡然回道:“传闻王爷有六只眼睛,你信吗?传言不可信。”
萧崇皓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我拨两人保护你。”
“不用,我雇到保护我的人。”
“比我更优先的人选?”
“就是他。”
萧崇皓浑不在意一般说道:“我还是觉得我比他好。”
马车从侧门入内,夏绮雪先行下车,回首望了萧崇皓一眼,见他与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男子边走边说地走了另一方向,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回幽怀院。
她曾经向宋枕橼旁敲侧击,试着问出阿白是怎样的人,在王府内做什么,但被那只老狐貍两三句话给应付过去。
夜里,夏绮雪趴在窗前,望着云遮月蔽的浓重夜色,宛如深渊般一望无尽,神思如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波澜,那一只宽大的手伸向她时,她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那时感受到的黑暗却带有一股暖意,不会如这黑夜一夜清冷。
夏绮雪暗道阿白若是瑜王心腹,不像是宋枕橼那般总是对瑜王充满尊敬,倒有几分像兄弟一般的随意,每次提出想要什么,他好像都能替瑜王做主。
正思虑间,窗前一片叶子轻颤,一道身影晃近她眼前。
夏绮雪虽然看清来人,仍被他吓得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喉咙中跳出一般。她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受到惊吓。
“云大哥,别吓我。”
“有急事。”
夏绮雪已经习惯他惜字如金的风格,两三句估计说不完,又怕他在走廊上引起巡守注意,于是连忙让他入内。
在他轻身跃入后,夏绮雪向窗外左右瞧瞧,确认无人后才关上窗叶。
“什么急事一定要连夜赶来?”
“你的性命在黑市里被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