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我一定不会挖野菜
……
月颜想了想不放心,还是给陈星儿打了个电话。
陈星儿年初就搬出来和韩知礼一起住了。
月颜电话打了两遍才打通。
陈星儿声音带着困倦,似乎是刚睁眼:“喂,谁呀。”
月颜眉心跳了跳:“你今天不上课吗?”
陈星儿说话声音有力无气。
“是你啊月月,我请假了,身体不舒服。”
“你在哪里?”
陈星儿发着高烧迷迷糊糊报了地址,一直被她隐瞒的事就这样不小心暴露。
月颜挂掉电话拿上车钥匙,心里无奈又生气,陈星儿胆子怎么就这么大,竟然敢跟人未婚同居。
听声音就知道她生病了,先不在生病的时候数说她。
月颜下楼的时候想到韩知礼今天在公司。
算了带上他有什么用,他俩估计还没和好呢。况且她需要和陈星儿单独聊聊。
她跟着地址开车过去,还好韩知礼经济独立不差钱,房子距离学校挺近,周边环境还行,这里大多是学生租房子的地方。
韩知礼和陈星儿的房子是一栋两层小楼,他大二下学期就搬出宿舍出来单住,当时还问周博衍借了汽车搬东西。
月颜怎么也没想到陈星儿跑来跟韩知礼同居。这情况劝分就有点不合适,除非是涉及到两个人底线。
即便说是恋爱自由,在这思想封建保守的年代对女性何其严苛。陈星儿跟韩知礼搬出来同居即便两个人没发生什么关系,在外人眼里她已经不是清白的女孩子了。
月颜肯定站在朋友这边。但社会就是这样,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分手后挨骂的却是女性。他们给女性立上贞节牌坊,用枷锁束缚女性,只要有过恋爱经历就是不贞洁。
月颜不想让自己的好朋友遭受别人的指点和异样的眼光,在这个时代女孩子名誉很重要。
若是两个人真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她会劝分。
韩知礼买的房子不大,带了个小院子,两层楼的总面积加上小院子大约有200平。
月颜在门口拍了拍门,就在等得想给陈星儿打个电话,她终于听到院子里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陈星儿头发一团糟,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月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拉着她要去医院。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陈星儿却一把抱住月颜的腰哇哇大哭。
“我不去医院,我刚刚喝了退烧药,你陪陪我吧。”
月颜只得扶着她先进院子。
她轻轻拍着她肩膀安抚:“不哭啊,我们进去说,别在门口让人看见了。”
陈星儿抽噎着:“看见就看见,反正又不认识我。”
月颜叹气关上大门,这才拉着陈星儿进屋。
“你住哪间屋子?”
陈星儿随手指楼上。
“我们住楼上。”
月颜心里有了底,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尽量不劝分。
她推着人上楼:“你先回床上躺着,毛巾在哪里?我给你弄毛巾敷额头降温。不去医院起码得让体温降下去,别烧成傻子了。”
陈星儿指着一楼洗手间。
“在里面,你看颜色就知道哪个是我的。月月你真好,韩知礼那个狗东西要是有你这么贴心就好了。”
月颜叹气:“先上去躺好,等我上来了再说。”
她得给周博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下班不用接她。
打完电话报备,月颜去洗手间找到脸盆和毛巾,热水瓶没有水,她在厨房看到了电热水壶。
得,还得重新烧开水。
等月颜左手端着脸盆、手臂搭着毛巾,右手拎着热水瓶上楼,陈星儿似乎睡着了。
她听到声音从床上爬起来。
“月月,你怎么这么久呀?”
月颜弯腰用冰冷的手背碰了碰她脸颊。
“还说呢,你家一口热水都没有是想让我把喉咙说干么。”
陈星儿不好意思道:“以往都是我起床烧水,今天发烧没起来。”
月颜蹙着眉头:“你发烧韩知礼不管你?”
陈星儿连忙解释:“不是,我俩昨天起了争执分开睡,他在沙发上睡了俩小时就去上班了,他不知道我发烧。”
月颜把毛巾放在她额头,揪着陈星儿的耳朵:“你啊,胆子真大,你知道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吗?你俩这是未婚同居,要是被你爸妈知道小心腿被打断。”
陈星儿打了个冷颤,她可怜兮兮抓着月颜的手:“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我那么喜欢他,但他总对我忽冷忽热,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把生米做成熟饭他肯定会对我负责。”
月颜没好气道:“你就知道他一定会对你负责?万一他是渣男你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名誉!”
陈星儿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小模样可怜又无助。
“我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开始我们俩在一起他不喜欢我…”陈星儿说到这里声音都虚了。
月颜盯着她:“坦白从宽,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面对月颜如炬的目光,陈星儿不得不老实招供。
她语气低落:“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你记不记得咱们大一爬长城结果我不小心崴了脚,其实我是有心机的让他搀扶我想制造肢体接触,他知道我的心思即便对我很抗拒但还是尽量照顾我。于是我对他从一见钟情变成被他吸引,我觉得他人很好很有教养。面对不喜欢的追求者还是会很有礼貌的帮助对方…”
月颜没有打断,陈星儿忍着害羞继续说道:“后来他好像被你们学校的女同学追求,他烦不胜烦就同意跟我在一起。当时他说他只把我当名义上的女朋友让我不要想太多,他对我顶多有好感,算不上喜欢。我很高兴就答应了,我想只要得到他女朋友的名分他就不会找别人,我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心。”
月颜看过不少小说,对这种套路不能更熟悉,只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还是会大为震惊。
她默默消化完毕信息,让陈星儿继续。
“之后就是我俩谈恋爱,我越来越喜欢他,但他总是很冷淡。一开始我俩关系没怎么转变,说是男女朋友和朋友没差别,可能还没有云程和乖乖的朋友关系好。我要特别特别主动他才会对我有回应,现在回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刚在一起他忘了自己有女朋友,把我一个人晾在车站,我都能自己坐公交车回学校还问他到家了没。”
“我做过的傻事数不胜数,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回忆很痛苦。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直都是我在单方面主动,就连我们住在一起也是我厚脸皮提出来…我是不是像只小狗,主人给喂骨头就摇尾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月颜帮她取下额头上的毛巾,重新在洗脸盆里沾水拧干。
“你有没有听过一出戏?”
陈星儿满眼迷茫,怎么突然提到了戏剧?
“什么戏?”
月颜把毛巾贴在她额头,她真想把恋爱脑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野菜。
“《王宝钏》听过么。”
陈星儿迷茫道:“没有。”
“行吧,什么时候抽空我带你去湖广会馆听京剧,好好给你这脑子洗一洗。”
陈星儿以为月颜是想安慰她。
“不了,怪破费的,你带着周先生去吧。”
这傻孩子。
“你知道戏曲《王宝钏》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吗?”
陈星儿摇头。
“这出戏讲的是王宝钏原是丞相之女,不听父亲的话下嫁给贫困潦倒的薛平贵,结果薛平贵打仗获得军功娶了部落公主,而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却当了18天皇后就去世了。”
陈星儿听得瞪大眼睛:“薛平贵太不是人了!可是月月你为什么突然带我去看戏?你不是在暗示我韩知礼是那种人吧?我觉得他不是。”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
月颜看她是病人不想打击她,谁知陈星儿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