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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柏晟看着被警察送回来的耿维荣,大脑飞速运转想是怎么回事儿时,李勇瀚笑呵呵地对柏晟说:“人我也安全送到了,你也是,他身体不好就不要让他开车出门,多危险啊。行了,我还要继续执勤巡逻呢,照顾好他吧。”临走前他还不忘偷偷打量柏晟与耿维荣两眼,像是终于吃到一直想要吃的瓜后,满脸的心满意足。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让警察送回来的。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对于柏晟连珠炮似的的关心,耿维荣仿若看不见也听不见,失魂般径直朝着窗户走去,将打开的窗户紧闭落扣后,又将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让明亮的房间瞬间陷入昏暗。他一言不发地拉开被子,随即将自己用被子裹成蚕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正在床边玩耍的水水松开口中的玩具,身形利落地跳到床上,将脑袋搭在床上的“蚕茧”上,鼻子里发出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在给予“蚕茧”力量。

柏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巨大的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他想做的有很多,但他又觉得此刻不管他做什么,都将是徒劳无功,甚至会激发矛盾。这种陷入死胡同的绝望感让他一时间忘记呼吸。不知就这么站着看了多久,柏晟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发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才能解决。”

他等了许久,等来的终是沉默。

“维荣。”他走上前,拍了拍水水的脑袋让它离开后,试图去揭开紧裹着的被子,试了几次都无果,被子就仿佛与耿维荣融为一体似的。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你要还是不解气,你起来骂骂我,或打我一顿也好。我给你当沙包。维荣,荣荣,出来,再这么闷下去憋坏了。”说到最后,他终于开始失去耐心地抢夺起被子。

“你别管我行不行,我求你了,你他妈的别问我的事,你离我远点不行吗,我求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我求你。”

他颤抖的哭求,让柏晟变得更加烦躁。“我可以答应你让你静静,但你先从被子里出来行不行,你再这么闷下去真的会缺氧的!”

柏晟彻底失去所有耐心,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拉扯耿维荣的被子。当他将被子从耿维荣身上揭开时,耿维荣已经出现轻度缺氧状态。他潮红的脸上,汗水,泪水,鼻涕糊成一片。柏晟擡起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脏污。

他将人拽起,紧紧地护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有什么事你说,你总这样我多担心你知道吗?别这样好不好!我也求你!”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耿维荣才泣不成声地低语道:“我感觉我就像个傻子……我什么都做不好,我的所有自信全他妈跟自以为是的笑话……我所渴求的那些个东西也仿佛像个笑话,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供人取乐的废物……我怎么就那么糟糕……为什么我就是不长记性,总是要奢望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我也是人啊,我是个人,我是个人……我不想当废物,可事实我就是个废物,蠢货,垃圾!”

他不停地贬低着自己的存在,情绪不再受控地嚎啕呐喊出来。他情绪崩溃地顶点时,开始用扇自己的方法让自己冷静。期间,柏晟也被误伤了几巴掌,脸火辣辣的疼。他顾不得这些,脑中一片混乱之际,唯一清醒的理智则不断告诉他,抱紧他,安慰他,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

水水看着主人痛苦的模样,在屋里转了几圈后,跑到门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门打开,迈开四肢就往外奔去。柏晟察觉到水水跑走后想喊它回来,但眼前的情况让他无法分神。他将耿维荣的四肢紧紧地压在床上,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他抱着他,气息不匀地在他耳边哼唱着歌,为他讲故事。

水水从外面回来时,身后已多了个龚劲森。

“我妈说水水跑她那去了,我猜应该是这边有事,我就赶来了。”龚劲森站在门口看着无力且疲倦,脸上还有指印的柏晟问,“维荣……还好吗?”

“睡着了。”柏晟眼底尽显疲惫地说,“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找个地方聊聊。”

龚劲森望了眼屋里,点头应道:“好。”

与龚劲森聊完回到家里时,耿维荣还在睡,他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柏晟努力听了几次,听到最多的依然是对不起。

他和衣躺下,伸出手臂将耿维荣揽进怀里,满脑子都是龚劲森晚上说的话。

“维荣没那么坚强……有时上一秒还与你笑哈哈,下一秒会突然变得消沉低落或焦躁易怒……他经常将自己关起来……他最怕孤独,却又不喜置身热闹中……他心里想法很多但不爱说,习惯口是心非……哦,他有一个绒毛娃娃你应该见过,那个娃娃是他父母给他的,他真得很重视他的父母……”

柏晟微微擡起头,吻向耿维荣微皱的眉心。

第二天,耿维荣从床上不情愿地爬起来时,柏晟已经在忙着准备早饭了。见他醒来,柏晟说:“床头水杯里的水大概也凉了,保温杯里有热的,你胃不好,兑着喝。对了,龚劲森来了,说他爸妈想水水,我看他态度不错,就没征得你同意,让他把水水带走了。主要我看水水也挺亲他的。”

“昨晚……”

“昨晚我姐给我打电话,她夸我了。说我前段时间工作做的是真不错,所以临时允许我放年假。我终于不用上班了。你都不知道,每天在她的监视下高强度工作太痛苦了。”

“你……你其实不用做到这个地步。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柏晟用力搅着碗中的鸡蛋液,笑道:“好人坏人,每个人的评判标准不一样。你在别人那里或在你自己这里是是不是好人我不管,在我这里,我觉得你好就够了。”他将鸡蛋浇入滚沸的汤锅中,翻涌之后,一朵好看的蛋花浮在汤的表面。他将火关上,“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再睡会儿。”

被掏空灵魂的空壳感,让耿维荣没法集中思绪去与柏晟争辩一二,不得不选择顺从。

牛坤宏打来电话时,柏晟正在向耿维荣介绍周边可以游玩的几个景点,询问他要不要去。

“姐夫,我姐放我假了的。”电话接通后,柏晟像有应激综合征似的忙说,“她真放我年假,我没逃班。”

“维荣在你旁边吗?”牛坤宏平静地问。

“在。”

“把手机给他,我找他。”

柏晟将手机按在肩膀处,问耿维荣:“你手机没电了?”

耿维荣没食欲地搅着碗里的饭菜,想了想,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姐夫找你,你要跟他聊吗?”

耿维荣沉默几秒道:“他不用来当说客。”他软弱无力地将碗筷往前一推,“我困的很,想再睡一会儿。碗里饭菜我醒来再吃。”

看着他拖着脚步回到床边,身若无骨地跌躺在床上,柏晟心里苦涩难言。“他不想与你聊。”

牛坤宏像是猜到会是这般,叹道:“小亮,你劝劝他,有些事情不鼓足勇气去面对,只想着逃避,事情的结永远在那缠着,无法解决。他是个坚强的人,他该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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