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们四人乐乐呵呵地碰杯畅饮。
柏晟心里特不是滋味地尴尬笑着独自自饮。本来就气不顺了,当他夹菜,沙展明总要跟他抢时,他恨不能丢筷子找沙展明单挑。但刚要拍筷子,瞪着眼看沙展明那一脸脑干缺失的得意傻笑样,他又没那么生气了,跟傻子置气的人才是傻子呢。
酒桌上,除了柏晟,大家聊的尽兴,吃得也尽兴,后来也不知谁先开始的,耿维荣与沙展明直接拼起酒。喝到最后,两人直接醉到不省人事。
苏乐东因中途有替沙展明挡酒,虽不至于醉倒,但他的清醒程度也只能照顾自己。龚劲森则因控制着酒量,所以也只染了一身酒气,醉还不至于。
龚劲森走着不显眼的S型路线到沙展明身旁,对端坐在餐桌前,没喝酒的柏晟说:“麻烦搭把手,把他们送回卧室,怎么说,客厅都没有卧室暖。”
柏晟摆手:“他损了我一中午,你觉得我会问他?”
龚劲森吐着酒气说:“啧,帮帮忙,以后在维荣面前我多说你点好。”
柏晟眼里止不住的满意,嘴硬回道:“哎,我先声明,我帮你不是念你会在荣荣面前夸我好,只是我于心不忍你一个人搬这傻子。”
龚劲森拍拍他的肩,哄孩子般地说:“知道了,谢谢柏总。”
龚劲森与柏晟站在沙展明左右两侧,一人架起一条胳膊,吃力地将他从一楼架上二楼的卧室。苏乐东则强撑着身体,东倒西歪地跟在他们身后上了楼。
安置好沙展明与苏乐东,龚劲森与柏晟一前一后回到一楼,走到耿维荣身旁。龚劲森的手还没碰到耿维荣就被柏晟擡手挡开。
“你喝的也不少,我来就好,不麻烦你。”说着,他将人横抱入怀要往楼上走时,龚劲森跟上来叮嘱他:“我总觉得他今天像是有什么心事,你多费点心。”
面对龚劲森的叮嘱,柏晟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没理会他,抱着耿维荣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龚劲森,语重心长地说:“龚劲森,大家怎么说也算认识那么多年了。真心劝你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就抓紧找个,趁年轻还能挑挑拣拣,等年龄大了,剩的都不一定能轮上你。”
说完心中一直憋着的话,柏晟理都没理呆若木鸡的龚劲森,抱着耿维荣匆匆上楼。
柏晟抱着耿维荣躺在床上难以入睡。除了因爱人在怀什么都不能做的焦躁,更多的是因醉酒也睡的极不安稳的耿维荣。他像被困在噩梦中,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用力地挣扎乱动,眼角不停地留着眼泪,嘴里也在喃喃低语个不停。柏晟试图去听他说些什么,努力听很久,也只断断续续听到了个“不……”“对……”“别……”,三个字。
柏晟将他揽入怀中,极具温柔地抚拍着他的脊背,为他哼吟着听不出是什么调子的歌曲。等会哼吟的曲子都哼的差不多时,耿维荣才逐渐安静下来。
柏晟用指腹轻揉着他依旧未舒展的眉头,随即没忍住地附上一个吻。鼻尖喷出的温热气息,从他的头顶慢慢划过眼角,停留在吐着酒气湿润的唇瓣上。
细细的浅吻在荷尔蒙的催化下,柏晟情难自控地加深了这个吻。在他觉得自己比变态好不到哪去时,耿维荣猛地睁开眼,眼里充满惊恐地对着面前的脑袋就是一拳,脚下也没闲着,狠踹着压着自己的人。
壁灯亮起,看清捂着眼角,扒着床单坐在地上的人是柏晟,耿维荣才忽地卸下所有的防备,大喘气地将手边的枕头砸向柏晟。“你他妈的金宠上脑嘛,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柏晟将捂在眼角的手放下,叹着气很是委屈地说:“你喝醉后又哭又闹的,我哄你那么久,收点报酬不可以。况且,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是。”
他的否认让柏晟有种被戏耍的恼怒。“所以呢,对你而言,你有需要时,我就要跟你上床,没需要时我连亲你都是犯罪?”
耿维荣拉过被子,翻身躺下,嘟哝道:“我说过你可以推开我,一切是你自愿的。”
柏晟语塞。耿维荣说的没错,不管是他求自己找葛妆,还是求他帮忙找赵有勇,每次上床前,他都会对自己说‘你要不愿意,你可以推开我。’他给过自己推开他的机会,是自己把控不住陪了他。
巨大的无奈感让他嗤笑出声,唉声叹息地躺回床上,很自然地伸出手从耿维荣的身后抱住他,无视他的挣扎说:“行行行,是我定力不够,我的错,别生气了。”
听着柏晟诚意的道歉,耿维荣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作呕。矫情,做作不停地在脑中交替闪现。“我不是。”耿维荣突然冒一句,“我只是……是我的问题,你不用道歉。”
柏晟无奈发笑地说:“你我算不算发乎情未止礼?若是,又怎么能用一个简单的对错就概括了的。你也别想了,我什么都不做,你好好休息吧。”
耿维荣感受着柏晟带给他的可靠感,心中对自己的鄙夷又添几分。他对柏晟从来没有情,一切都是从自己利益出发,他常觉得柏晟是他人生中众多污点之一。他的存在让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卖了还要彰显自己是有洁癖的鸭子。
般配?门当户对?他们也许曾有着同一起跑线,在同一条赛道奔跑。但现在,他早已在中途脱离赛道,停止奔跑,留在原地。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