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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耿维荣从那个叫蒋波男孩的家里折腾到家时,已将近傍晚。

龚劲森见到来人,不等耿维荣发现他,他先三阶变一阶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你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耿维荣欲言又止地推开他,有些不耐烦:“回去再说吧。”

龚劲森没敢吱声地跟着耿维荣进门。

进门后,耿维荣将钥匙随意丢到挂墙的鞋柜上,走到灶台前倒了杯水,大口喝两口,低声问:“我……劲森,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的孩子并不值得……同情?”

龚劲森受惊般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耿维荣扭头看向他:“你吓这么狠做什么,我是鬼吗?”

龚劲森直摇头:“不是。只是,这个真的能说?”

“说!”

“真话?”

耿维荣失去了耐心,“真话!”

龚劲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地说:“每次提到哪家有熊孩子,你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总会变的很激动,一副他们是被父母迫害才会那样。但不尽然。”

龚劲森见耿维荣皱眉,他也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其实,你们拍的那部《凋零的花季》我跟我爸妈也去看了。说实话,我们看了之后并不舒服。不舒服的点不在那所学校,而是你们把孩子与家长完全推向对立面,极端地将所有孩子的不幸全推给父母。”

耿维荣想着白天见到的蒋波,明知龚劲森说的对,可还是挣扎着说:“可孩子没有选择权。”

龚劲森叹气:“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没有选择权。

“比如我家楼上之前搬走的那家。他爸妈能依着孩子的都依了,只说理,不打骂,结果那孩子有次不知说了什么,他爸第一次骂了他。他立马大哭大闹的,他爸生气地拿东西比划几下,也没打他,他便哭着喊着离家出走。

“也就两天一夜的时间,结识了社会混混走歪了。他父母把能说的理都说了,那孩子就是油盐不进,家里一气之下,将他锁在房间里让他反思。

“谁能想到,他居然想到踩空调外机外逃。结果从三楼跳二楼时没站稳,好巧不巧摔到一楼准备用来腌咸菜的石头上,弄了个半身不遂。他……”

耿维荣脑中不断浮现蒋波无理取闹,得寸进尺的身影,心中有所预料地说:“有什么就说吧,我无碍。”

龚劲森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道:“他在家闹的时候,我听见他提到你拍的那部电影了,他骂他的父母就是电影里的祸害父母,是他的父母害了他。”

果然……耿维荣头皮发麻,双手不受控地开始微不可查地抖起来。

龚劲森见状,将装有温水的玻璃杯放到他的掌心间。

“维荣,我们认识十年了,可这十年你对你父母提及的次数一只手都多。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以前想问过你,但乐东劝我别问。他把你带入了他自己,劝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般不愿说的事都是惨杂着痛苦的,强行让你说,恐是在揭你伤疤,让我们就当你没父母。”

耿维荣搓动着掌心间的水杯,嘴角弯起一个弧。

对于苏乐东能说出这种话,他一点也不意外。

细想一下,能与苏乐东相处这么久,除了沙展明,还有一个原因不就是因为苏乐东复杂不幸的原生家庭嘛。

他曾以为能与苏乐东当最好的朋友,毕竟原生家庭的不幸虽不同,但苦楚是一样的,他们应该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可结果,苏乐东有个非常爱他的养母,那些关爱,完全冲掉了他因出身给他带来的难堪与不齿。

他们从来没有共同话题,见到对方,也没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反而有那种与对方认识,真是染上八辈子霉运的感觉。

龚劲森见他没有太多异样,放下心,继续说:“你需要接受,有的孩子是坏种的事实。而你们的那部电影,恰好给一些坏种浑水摸鱼中找到新借口,推脱自己的责任。”

耿维荣嘴角微微向下沉:“是我错?”

龚劲森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你想表现的问题他的确存在,这个没错,因为有些父母的确不称职,配不上父母这个词。主要那些伤害过于疼痛与恐惧,让你们因此情绪化,从而变得激进,不知不觉忽略了坏种这个群体。你该知道的,不管什么事,一旦走入极端,都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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