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季凡笙抵达莫市的时候,正值第二天上午九点。
这期间,绑匪一在赌场彻夜狂欢,直到凌晨五点才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回到住处。
清晨7点,绑匪二外出买菜,被蛰伏在外的保镖们控制住,解到绑匪内部的武装力量水平。
清晨7点半,绑匪三出门,下楼帮绑匪二擡“啤酒”,保镖从背后偷袭,一击得手。
清晨8点10分,绑匪四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出来寻人,该绑匪全副武装,但走出了很远,路上还被各种事情绊住了回去的脚步。
清晨8点半,一个和绑匪二身高体型接近的保镖潜入了“贼窝”,制服绑匪五,并顺便收割了还在烂醉如泥的绑匪一。
清晨9点,一路运筹帷幄的季凡笙刚下飞机就见到了被解救的陆易阳。
陆易阳并没有因为是委托人的孙子而少受虐待,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损伤,肋骨还断了一根。但他精神状态很好,哪怕头上裹着私人医生刚包扎好的绷带,见了季凡笙还能干劲儿十足地撒娇。
而与此同时,随着老婆回到家中,曹秘书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其他老狐貍们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扭转战局的时机已然错过了。
保镖们扭送五位绑匪去了公安局,季凡笙的律师团队将熬夜准备好的系列资料移交司法部门,季凡笙对季老爷子正式起诉——
如果多年前的罪证无从搜索,那就在魔鬼再一次滥杀之际,用最新的证据去破局。
一个半月后,圣诞节,季凡笙迎来了自己的24岁生日。
与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不同,现实的钟声敲响,他没有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这四十多天案件推进并不顺利,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因为缺少直接证据证明季老爷子与“枭”有沟通联络,所以只有一些小虾米被牵连进其中,而季老爷子本人则一直稳坐高台。
好在最后远在米国的李音尘终于端了枭组织的老巢,一份华国区的“重要客户名单”传递进国内,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份名单牵扯甚广,一大批国内的“名流”们都被卷入其中,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季老爷子直直撞到了枪口上,当天便被刑拘。在拘留期间,季老爷子秉承着坦白从宽的原则,供出了季常青杀妻的始末。
公开庭审的那一天,季老爷子数罪并罚,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季常青死刑缓刑两年执行。消息一出,天瑜集团股价跳水,持续一周狂跌不止。而季凡笙在此时注资,并重任执行总裁一职,以胜利者的身份重回巅峰。
宴会上,宾主尽欢。
在和一名宾客寒暄过后,陆寒雪端着高脚杯面色微醺地找季凡笙庆祝。
“恭喜你,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陆寒雪感慨道, “人这一生,夙夜渴求的事不过几桩。伤害你母亲的人终于得到了报应,经营多年的事业蒸蒸日上……今夜,你是人生赢家。”
季凡笙笑笑。法院宣判季常青罪责的那一瞬间,他确实像被困笼中多年的兽一样,体会到了心灵重获自由的酣畅淋漓的感觉。
但对于爷爷,他却仍是心情复杂。
于是痛快变了滋味,百感交集的背后,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出现了一个难以填补的坑洞。
寒风吹彻时,原本完整的心隐隐漏风。
他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人生赢家,不如说是一个伤痕累累的野兽。激烈的厮杀过后,幸存下来,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罢了。
“多赢几场,我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了无眷恋了。”季凡笙自嘲一笑。
陆寒雪仔细看向季凡笙的眼睛,片刻后,她突然问道: “如果李哲川今天晚上给你表白,你能不能高兴点”
“不能。”季凡笙凭第一直觉否认掉,又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窘迫, “学姐,你怎么知道……不,你什么时候……”
他曾经对李哲川的喜欢藏得很深,不应该被其他人发现才对。
“谁没真心错付过呢”陆寒雪略有些哀伤道, “几年前,其实我心里是对你有好感的,在我印象里,你是个很安静,乖巧的男生。是因为想要和你多有交集,我才和李哲川有沟通。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对他是崇拜,于是也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不一样的闪光点。”
“李哲川人长得帅,家世也还算不错,但这些都没有打动我。唯一让我动容是的,他会写情书。会耍笔杆子的男人总是有魅力的,在他描绘的内心世界里,他温柔细腻,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人情练达。”
季凡笙想起自己当时帮李哲川写情书的挫事,张了张口,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陆寒雪却是笑了: “不用纠结,我已经知道了,情书是你代笔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和李哲川吵架的时候。”陆寒雪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真动火以后,他终于装不动了。他说情书是你帮忙写的,还说你喜欢他,让我别在同性恋身上浪费时间,也别整天想那些没用的风花雪月,要好好认清现实和他在一起。”
季凡笙呼吸一窒。
他不愿相信这些话是李哲川说的,但又觉得李哲川说出这些话一点都不违和。
这样的认知太奇怪了。
“一定是哪里不对。”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