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藏在驾驶室里一路跟过来的吗一路辛苦了啊。”陆易阳并没有一开始就发难。
“是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裴羽看着对方的表情，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今天晚上的风声太大了，他在阳阳和季凡笙聊天半途中才赶来，没头没尾，连蒙带猜地听了个大概，理解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阳阳是想要狗，凡笙不舍得给你吗没关系，你想要什么狗，我都给你买。”
季凡笙: “……”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裴羽很可恶，但此刻也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陆易阳笑道: “真的吗，我想要一条死狗。”
“好，我这就给秘书打电话。”裴羽一副霸道总裁宠溺小娇妻的姿态，他拿出手机，却在拨号前停住了动作: “……思狗这是什么品种，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死狗，第三声。”陆易阳的笑容冰冷， “对了，这条死狗是有名有姓的，叫李哲川。你能把它的尸体带到我面前来吗”
陆易阳恶意满溢，季凡笙不赞同地喊了他一声名字，希望他适可而止，但收效甚微。
裴羽便是再迟钝，此时此刻也察觉到了异常。
李哲川这个名字他是有深刻印象的，上次和季凡笙一起被困在电梯里，他曾经还一气之下吞了李哲川的照片，事后也意难平地去查过这个人的信息: “李哲川确实可恶，但杀人……阳阳是开玩笑的吧何必和这种人渣生气。”
“所以，你根本做不到吧。”陆易阳微微擡起下巴，蔑视之情不再遮掩， “我真是多余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在你身上，你白长了一张和李哲川相似的脸，脑子却蠢钝如猪。但凡你有李哲川一半的心机，何至于在我哥身边三年，连秦时月，李音尘都比不过!”
裴羽怔住， “蠢钝如猪”这么刻薄的评价，他从未想到会从阳阳口中听到。
那曾经比蜜还甜的嘴，如今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 “你今晚为什么要跟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表面上对我情深义重，实际上却一直对我哥哥念念不忘。你想脚踏两条船，呵，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谁会爱上一个猪头啊!”
裴羽的脸色从惨白变成喷薄欲出的红，他恼羞成怒地擡起颤抖的手指，但“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自然又被陆易阳秒了。
“裴羽，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凉薄地说， “你自己心思不纯，被人玩弄也是活该。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自觉地从这楼顶上走下去。毕竟，做一头猪也要有一头猪的体面。”
“我是猪，那你就是绿茶婊!”裴羽忍无可忍，也将最恶毒的话送给陆易阳， “你勾引你哥哥的男朋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季凡笙那么疼你，你对得起他吗!”
“所以说你蠢啊。”陆易阳不怒反笑， “绿茶婊你还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现在知道为我哥鸣不平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为有谁会领你情吗就今天的这种情况下，你猜猜看，假如我们打起来了，哥哥会帮谁”
答案不言而喻。
裴羽不报任何希望地看向季凡笙，结果不出所料，季凡笙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视线全都集中在陆易阳身上。
哪怕陆易阳绿茶婊原形毕露，季凡笙还是会担心他!
季凡笙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就在不久之前，能得到他细心呵护的人里也是有自己的。
然而，这一切全都因陆易阳毁了。
裴羽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平的念头。他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对季凡笙喊道: “你还不明白吗不要再被陆易阳骗了!看看我的下场，心疼他对他好毫无用处，他一张口就能把你咬得血肉模糊，可离他远远的吧!陆易阳就是一匹狼!”
但可惜。
裴羽说得苦口婆心，季凡笙却并没有被他打动分毫。
他满腔怨愤无处发泄，而陆易阳非但没有适可而止，还继续朝他心口捅刀子: “你知道为什么同样是背叛我哥哥，咱俩的结果却迥然不同吗我告诉你。”
“就像是同样在课堂上睡觉，优等生能考上清北，而差生只能辍学一样。你单看到我背叛哥哥，就以为我和你是一丘之貉。可你根本没有想到，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为哥哥做了什么。”陆易阳冷冷道， “哪怕今天哥哥恨上了我，等他知道这些年我做的事情，他也会原谅我……至于你，你可没有免死金牌，蠢猪。”
“咯吱咯吱”的握拳声响起，裴羽目眦尽裂，表情狰狞，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半分帅气。
无尽的后悔和愤怒淹没了他，但他偏偏不能反驳什么。
因为，哪怕骄傲自满如他，也知道陆易阳说的没错——
他的确，犯了蠢。
愤怒半晌，裴羽终于擡起了手。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巴掌“啪”的一声落下，脸上多出红红掌印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易阳眼底的情绪几经转换，最后望着裴羽离开的背影，定格成落寞。
刻薄的人往往都是不幸福的。
在这场畸形的感情里，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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