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趁此机会销毁证据,然后反过头来针对你?”
她们这次利用敦亲王两人自私自利的本性、逼得他们自愿和贺余生断绝关系,也是打了个信息和时间差。
而原禄那边就不一样了,他可不像敦亲王两个人一样坏得发蠢,只要不是致命一击,就会被他逮着机会反杀。
“放心,他没那个时间。”贺余生淡淡道,毕竟他给原禄准备的大礼可不止那一个,够他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那就好。”闻清韶对他很信任,闻言没再纠结,转而和他聊起了别的趣事。
……
贺余生和敦亲王府断绝关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常笥组织大娘们晚上搞了一个乔迁宴,庆祝他们脱离苦海。
闻清韶表现得比贺余生本人还高兴,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回房。
虽然武馆已经买下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今天确实两人在此下榻的第一晚。
闻清韶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加上晚宴时,大娘们不知道从哪听说贺余生身体弱,竟做了很多大补气血的膳食,结果其中大半都落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现在燥得慌,呼出的气都烫得要把人融化,在床上翻来覆去,手臂一不小心就蹭到了什么,然后瞬间被旁边闭目的郎君摁住。
闻清韶一愣,反应过来了,眨了眨眼睛,脸有点红,又有点兴奋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两人夫妻间心意相通,平素晚上情到浓时自然不免擦枪走火,但始终未做到最后一步。
贺余生他在这一方面似乎很是克制,大多数都会选择隐忍叫停,然后自己出去洗冷水澡,唯有一次,是她帮他解决的。
闻清韶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掌心和皮肤相贴时若有若无的颤抖,他冷白的皮肤泛起动人的艳色,如雪中斑斑点点盛放的红梅,气息滚烫到隔着皮肉将骨头融化,变成缱绻旖旎的春水,温柔荡漾地拂过每个角落。
韵律间的情动化作潮热的汗水流出,泅湿了鸦青色的长睫,随着上下吞咽划过滚动的喉结,然后落在了他克制曲起而凸显泛白的指节上。
光是回忆她就感觉心动不已,尤其是他那瑟缩着又情不自禁的迎合,最是让她心潮澎湃,只不止地想让他再多露出点这样的好颜色。
但贺余生似乎发现了她的恶趣味,每次都会在此之前先溜为敬,她之后竟未曾得手。
但现在天气越发冷了,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武馆的澡室在哪——
闻清韶笑了,忽然反手钳住了贺余生的手,将头凑近他的耳尖,热气扑洒:“余生,你热吗?”
贺余生没睁眼,头却往旁边偏了偏:“今夜清霜冷絮裯,怎么会热?”
“你这么冷吗?”闻清韶似是关切,脸又凑近了几分,“刚好我热得很,你过来贴着我睡,这样暖和。”
贺余生眼睫颤了颤,被她攥着的手腕微动,手心里满是潮热的汗意。
闻清韶看出他的犹豫,指尖在他手心里挠了挠,然后被他十指相扣住,侧身抱住了她:“……好。”
闻清韶自然地缩进了他的怀抱,但显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胸膛下剧烈鼓噪的心跳,她知道有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于是她另一只没被他扣住的手悄然钻进了他那整洁的衣襟,流连过光滑匀称的肌理线条,碰到某一处时,他蓦然发出一道喘哼,身体霎时间绷紧。
闻清韶更兴奋了,正欲再动,贺余生却又抓住了她那只手,这次他终于睁开了眼,她一眼扎进了他眼底那片翻滚的欲海。
“……清韶,”他嗓音很低哑,带着几分酥麻的涩意,“睡吧。”
闻清韶哪里同意,她轻轻松松就挣开了他的桎梏,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飞扬的眼角流露出几分媚意:“小郎君,这里是我的地盘,看你这下怎么跑,乖乖留下来给我暖床。”
说完,她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别闹。”贺余生挡住她的手烫得吓人,眸色很深,“清韶,我今天很高兴,高兴到难以自已。”
闻清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但她更兴奋得浑身战栗:“那就不要已!”
“……不行。”贺余生牢牢护住自己的衣服,然后迅速起身用被子把她裹成一团压在身下,“快睡。”
闻清韶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坚决,明明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热情,但她已经这么主动了,他还坐怀不乱,那她也不稀罕了。
于是她推开他,背过身去,自己蒙着头生闷气。
她可从不强人所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贺余生看着她别扭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怨念:“我想见岳丈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闻清韶愣了一下,严格意义上来讲,他跟她阿爹都没见过面,他怎么突然想起她阿爹来了。
她没想明白,但她还记得自己在生气,于是假装没听见也没去问为什么。
气着气着,她就这么睡着了。
意识模糊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再次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仍是那股熟悉的木槿花香,她意识忽然有一瞬间的清醒,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虽然我们之间乃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而今也互诉衷肠、心意相通。”
“但我们的姻缘始于欺瞒,再者你未曾见过我阿爹,并无父母之命。”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跟之前一般相处着……不许、不许有过于亲密的行为!”当时她就躺在他的怀里,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得脸红,还有些心虚。
所以……她这是自作孽?
做人倒也不必这么讲信用!
还有,这个破约定折磨得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