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乐意了,闻清韶反倒乐意了:“听到没,多跟我们二郎学学。”
这时,贺余生开口了:“四皇子他看中的不是我,是父亲您。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四皇子哪里还会看得上我。”
他难得对敦亲王讲了这么长一句话,还是好话。
敦亲王听得心中熨帖,对这个以前看不起的儿子,如今是越看越满意:“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说明你心思通透,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贺余生垂下眼,嘴角微微上扬,“对了,他不止为我谋了国子监的资格,还替兄长谋了个好差事。”
“什么差事?”一旁的王妃终于插上话了,她心里的危机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一桩好差事。”贺余生还没开口就有人抢答。
几人转头看去,说曹操曹操到,来的人正是原禄,身后跟着原熹。
“四皇子,什么好差事?”贺余晖一脸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就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贺余生那个病秧子,四皇子果然还是更看重他的!
原禄走近道:“转眼已经立冬,天气越发寒冷,北方旱情又迟迟未解,百姓如今是饥寒交迫、叫苦不叠。”
“官家怜惜胤朝子民,有意派遣大臣前往北方赈灾,需要一位皇室子弟一同前去代表官家安抚民心,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差事,我就向官家推荐了大郎。”
“去北方赈灾?”王妃下意识皱起了眉,“那等苦寒之地,大郎去了岂不是遭罪……”
“妇人之见!你就是眼皮子太浅!”敦亲王呵斥道,“代表官家去赈灾,这是何等的荣耀,你就是太溺爱他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王爷……”
“我去!”贺余晖咬牙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他大展身手,他怎么可能放弃,那不又被贺余生那个病秧子比下去了,他可不想被他爹和四皇子瞧不起。
“阿姑放心,赈灾的事肯定还有钦差大臣安排,大郎若是有心一起帮忙自是最好,若是累了烦了便跟去走个过场。”常笥在一旁也劝解了句,“轻轻松松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你看不起谁呢?!不就是赈个灾,对我简直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有什么难的!”
敦亲王不想理那个蠢儿子,只问原禄:“官家有说何时出发吗?”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怎么这么快?!”王妃着急忙慌地说,“太突然了,我们都还没有准备……”
敦亲王也觉得时间太赶,于是道:“那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去准备。”
王妃点头,连忙拉着贺余晖匆匆往外赶上马车。
敦亲王脚都擡起来了,忽然想到什么转头:“二郎,这次你做得不错,你放心,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安排了。”
这种好差事一般都是落在皇子头上,贺余晖虽然顶着个世子头衔,但要代表皇家还是差了点意思,此番能成必然是贺余生在背后出了力。
不得不说,他某种意义上也算猜对了真相。
“那就多谢父亲了。”贺余生淡淡道,并没有多激动。
敦亲王心中怪异感一闪而过,他这个儿子不是最在意他那可怜早逝的母亲吗,此番他大发慈悲答应为她立牌位,他怎么就这个反应?
不远处传来王妃的催促声,他也没有再多想,匆匆离开,对闻清韶连句恭喜开张都没有,可见此番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是常笥笑道:“闻娘,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们事事顺利,生意兴隆。”
“……谢谢四娘。”闻清韶想到二郎对贺余晖做的事,面对她竟一时心虚。
常笥似是没有发现,跟着敦亲王离开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原禄又哥俩好似地搭上贺余生的肩,吊儿郎当地说:“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真的只为了把他调离京城吧?”
贺余生眉头微动,强忍着没把他推开:“殿下多虑了。”
“行吧,你和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过问。”原禄笑意消失,语气微压,“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原熹将准备好的贺礼拿了出来,递给闻清韶:“清韶,恭喜你愿望成真,开张大吉,祝你四方进宝、八路来财、生意红红火火!”
“谢谢阿熹。”闻清韶开心地接过贺礼,又看向原禄,“四皇子呢,这次不会又是空着手来的吧?”
“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好消息,还不够当贺礼?”
闻清韶和原熹齐齐摇头。
“二郎,你看看,女人就是贪心。幸好,我还带了一样东西,不然恐怕又要被说小气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半张纸契和一块木牌,那是国子监入学考试的证明和号牌。
“怎么样,现在可还满意?我这两份贺礼是不是能把你们当初新婚我欠的那份都补上?”
闻清韶一把将东西夺过,凑到贺余生身边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确认是真的后,满脸激动地让他把东西收好,但转头看向原禄时,又恢复了一脸冷漠:“不行。”
原禄被气笑了,他果然瞧不上这个女人:“那你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闻清韶和贺余生对视一眼,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挽着原熹进院子参观去了,完全没给他回话的机会。
“二郎,你当初可真是瞎了眼看上了这种人,简直贪得无厌。”原禄啧啧摇头,又说,“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不然——”
“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本来赈灾一事该由他去,但他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原麟狼狈下马的模样,才顺水推舟给了贺余晖,但贺余生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所以这次他才忍不住接二连三的敲打。
“殿下放心。”贺余生垂头拱手,姿态恭敬,眼底却冷沉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