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2 / 2)

原熹知她心情不佳之事应是流放之事,便细细瞧她脸色,果见她眼下乌青泛肿,便劝:“和好了便好,过去的事便不想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闻清韶点头称是。

原熹虽觉有些怪异,但也是心下稍安,她还以为依清韶性子,必然犟到底,但一想到大局已定便也了然。

闻清韶见她对自己关怀不似作假,垂下目光遮住眼底情绪,终究还是没把明日行程告知,只转了口风又聊起来别的:“今儿菊花倒是遍地,种类繁多,倒让我看花了眼分不清了。”

原熹回神,笑着一一为她解释:“黄白色蕊若莲房名为万龄菊,粉红色名为桃花菊,白而檀心名为木香菊,黄色而圆者名为金铃菊,纯白而大者名为喜容菊。”

……

直到酉时,一行人才准备回府。

贺余晖父子喝得大醉,贺余生不敌原禄纠缠到底喝了一些,闻清韶给他挡酒也喝了些。

上马车的时候,四个人都摇摇晃晃的,靠下人扶着才没当众出丑。

但一上了马车,贺余生和闻清韶就立刻睁开了眼。

闻清韶从帘缝里瞥了眼砚台方向,隐约可见原熹和原禄在交谈,但神色看起来不佳,似乎是在争吵。

闻清韶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扭头询问贺余生:“二郎,你可还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余生眼睛闪了闪,轻声说:“有点头晕。”

闻清韶便提起了心:“早知就一滴酒也不该让你喝了,可要去木音阁让大夫瞧瞧?”

贺余生摇头,眼睫颤了颤:“我靠会儿便好。”

说着,他就将头抵在了车壁上,眉眼低垂,嘴唇紧抿,配合着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倒真脆弱可怜。

闻清韶现如今哪见得他这样,连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软声问:“这样可好些?”

“嗯。”贺余生声音虚弱,唇角却是微掀。

两人便保持这个姿势,直到马车在敦亲王府院外停下。

闻清韶与贺余生又佯装喝醉,由着下人扶回了房,然后洗漱一番便也歇下了。

次日,卯时未到天还未亮,两人便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些必备的东西,然后便上了马车。

这么雷厉风行,除了赶时间怕有心人捣乱阻拦之外,还因为他们懒得和王妃费口舌,只让下人个口信就走了。

可想而知,王妃一大早醒来发现他们走了、正大发雷霆时敦亲王说是他准许时的场面,必定鸡飞狗跳。

但这一切都与闻清韶他们无关了。

马车一走远,闻清韶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她望着笼罩在灰黑色夜幕下的京城,似笑似叹:“算起来,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寅时的京城,没想到繁华富丽的宫阙楼宇此时看来竟也有些寥落荒凉之感。”

贺余生闻言,也凑了过去,透过窗帘往外看,但见白日里热闹的长街只有零星灯火,低声解释道:“今日初十旬休,不然大臣们这时也该上早朝了。”

闻清韶又想到了以前住在宫中遥望尚书省的日子,她鼻子微酸,便也不说话了。

贺余生察觉,悄然握住她的手:“清韶放心,此行必然顺利。”

闻清韶转眸看他,微微扯动嘴角:“好。”

贺余生便也不再说下去了,只问:“清韶可想听上回没讲完的话本?”

闻清韶知他有心宽慰,也想承他的情,可还是摇了摇头:“马车上看书伤眼,还是算了。”

贺余生眼见她有兴致,忙道:“不碍事,我已记下来了。”

闻清韶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真的假的?”

贺余生点头,神情有些紧张,怕她不信。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闻清韶却是已经反应过来了,心情复杂,有骄傲有讶然,最后化作了满腔的赞叹,“我连看那些书都嫌弃晦涩难懂,二郎却是都已经轻轻松松记下来了。”

贺余生猝然擡眸,清凌凌的眸子在暗色中也仿佛在熠熠生辉。

闻清韶未觉,还在继续夸:“二郎如此好记性,又善于奇巧之道,对朝中之事也颇为了解,实在适合考取功名入仕途。”

他刚欲开口,闻清韶突然想起木音阁养病他对此事好像颇为抵触,自觉失言,便又朝他笑道:“——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二郎还能有时间陪我出游。”

“再者二郎若是入了仕途,我倒是怕我配不上你了。”

他抿唇摇头,他知道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但他之心境早已不同。

“二郎觉得我说的不对?”

他点头,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说:“是我配不上你。”

她是世上最好的娘子。

闻清韶哑然失笑,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瞥向了车窗外——

天色乍晓,一缕艳红从薄雾浓云中溢出,晕出万丈光芒,像极了上好翡翠那一抹漂亮的春带彩。

“二郎,”她说,“天亮了。”

……

“嗯。”贺余生点头,但他看的不是车窗外的天色,而是微光下仰头看向窗外天色的小娘子,“天亮了。”

他展眉牵唇,暗地里却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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