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养蛊
大婚当日,外面的宾客还没有散尽,军医扁鹊就被叶辉召到了自己的新房中。雀儿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叶辉就算有再多的问题要问,也不会放任雀儿的身体不管。
“血止不住了?”扁鹊避开其他人的耳目,刚刚推门进来就直接问雀儿。
叶辉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舍得冲着雀儿说重话,还能不舍得凶扁鹊吗?叶辉立即转而瞪着扁鹊,一副要拿他问罪的模样。
扁鹊视而不见,只盯着雀儿的伤口查看,“这小子攥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伤口有多脆弱,他手上没轻重,你心里也没数吗?”
扁鹊的语气有些凶,是那种遇到不听医嘱的患者反复治疗一处伤痕的暴躁。
雀儿也不说话,甚至没太在意扁鹊说了什么,只是可怜巴巴地盯着叶辉。
雀儿的视线存在感极强,她总是有这种天赋,想要被人发现她在盯着人的话,就一定会被人发现。叶辉被雀儿盯得受不了,却暂时不想理雀儿,便把气都撒向扁鹊。
“一定是你伤口包扎得不好,不然怎么碰一碰伤口就开了。”
叶辉摆明了就是在迁怒,扁鹊也不想卷入这对新婚夫妇的对峙中,只闭口不言,加快手上的动作。
等他处理完雀儿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叶辉拦住了。叶辉怀疑自己直接问雀儿可能得不到实话,便问扁鹊。
“她这个伤几天了?”
“九天。”扁鹊被拦住了也很无奈,问什么答什么。
叶辉算了算,正好是他爹醒过来,王府里四处忙起来的时候。当时雀儿确实不太常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叶辉还以为她去忙婚礼的准备,谁知道她是因为要给自己割腕躲着自己呢。
“我看她面色不好,开点药吧。”
雀儿如今满面粉妆,显得面色白皙又红润,要不是失去了口脂的唇色苍白,根本看不出面色不好来。扁鹊也知道叶辉想问的不是这个,但是既然他不明着问,扁鹊便一概当作没听懂。
“只是失血太多,不算要紧,别再弄坏伤口,还照着我开过的药方吃就是了。世子若是没有问题,某就先走了,良辰美景,世子莫要辜负。”
说完,也不等叶辉回复,便直接推开门走了。
见扁鹊离开的态度坚决,叶辉也没再拦他。只是良辰美景,叶辉哪来的心思享受良辰美景,他看着雀儿手腕上的白纱布就觉得心烦,想了想,解下自己手腕上的红布条盖住白纱布,为了不压迫到伤口,系得松松的。
“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雀儿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答话。而叶辉看天看地看红布条,就是一直不去与雀儿对视。两个人明明并肩坐着,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最终还是叶辉先妥协,他仍旧没有擡头,甚至更进一步,扑过去抱住雀儿,将自己压在雀儿的身上,头埋在雀儿的颈间,手上还有意识地抓着雀儿受伤的手擡高,不被自己压住。
“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你没有危险……”
叶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门响打断了。
“咳,我看见扁鹊刚出去……”
推门进来的是王妃,还有后面跟着的西南王。据王妃自己说,是看见扁鹊刚刚从新房出去,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便来看看情况。谁知道正好撞见了两个孩子的亲热现场,王妃自己也有些尴尬。
但是如今叶辉草木皆兵,觉得所有人都知道雀儿受伤的事情,只瞒着他一个。他缓缓地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娘,试图以这样方式迫使他娘同他说实话。
王妃看出来叶辉心中的不满也只当看不到。自己养大的孩子,还能怕了他不成,这可是大婚当日,有什么话不能放一放,等过了今日再说。如此想着,王妃就想拉着西南王离开。
谁知道却被西南王直接推进了屋子,并且带上了门。
不一会,外面传来方怀和苏奕的声音。
“王爷王妃去哪了?”
“回去休息了吧。王爷今日也忙了许久,大概累到了。”
“那我们回去送别宾客吧……”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西南王见屋内三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手握在嘴前假咳了一声,“下意识就进来了。”
本来,儿子大婚之日,父母开着门在门口说两句话虽然不常见,倒也没太出格。可王爷这一下直接进屋关门,还做贼似的不让人知道,反倒像是有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