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只觉得这妇人浑身无力,似乎要滑落下去一般,他环顾周围也没找到哪里可以让这妇人坐一坐,又不好再让她滑落到地上,只好任凭她靠在自己身上。
“妾身薛秦氏,是薛家三郎的妻子。”这妇人不仅身上无力,说话也抽抽搭搭的,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我夫君昨晚遭奸人所害……”
叶辉对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女子最是束手无策,他一面安慰妇人“你别哭”,一面冲着雀儿和谢长留头曲求助的目光。这时才发现谢长留已经找了位棺材边上的仆从问话,根本没空顾自己。
倒是雀儿,对上了他的目光,就直接走到近前,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
妇人虽然哭得抽噎,却仍然坚持要说完,“金鳞卫的大人说我夫君之死有颇多蹊跷,竟然直接将他的尸首抢走了……”
叶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还要冲雀儿做口型,“帮我把她弄走。”
雀儿见着叶辉的示意,也没多话直接接过了这妇人,叶辉一感觉到这妇人的力气从自己身上移走,就小碎步往后退了几步,才冲着这妇人温声道:“薛夫人,这事情在下已经明了了,在下这就代你进去问问情况。”
叶辉说完也不管谢长留了,头都不回地就往府衙内急行而去。雀儿见着叶辉进了门自然也不愿意再撑着这薛夫人,她使了个巧劲轻松脱了身。倒是这薛夫人趔趄了几句差点摔了,好容易站直,叶辉和雀儿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辉带着雀儿进了内衙,就见堂中间支了木板床,上面躺了个人,想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尸首了。贺方就站在尸体旁边仔细端详,像是要把它看出个窟窿来。
“不是说没事情不要打扰我么?”贺方头都没擡就气急败坏地呵斥,见着是叶辉来了赶紧换了副笑脸,“世子您终于来了,下官可等你好久了。”
叶辉根本不吃他这套,虽然视线停留在尸首上,语气里却全是漠不关心:“在下一个混迹花柳的纨绔子弟,贺大人等我做什么,您才是这查凶办案的高手啊。”
贺方笑容都不带换的,“世子这说的哪里话,这京中谁不知道您见多识广,此案疑点重重,定是要同您请教的。”
叶辉瞥见谢长留进了门,才见好就收,“那说说吧,这案子哪里蹊跷。”
贺方连忙转身从书案上翻出一本卷宗,递给叶辉,“世子您看,这死者薛豹,在薛家行三,昨日也是参加了宫宴的。昨日您可能走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昨日您走之后不久,三皇子殿下也告病离席了,后来陛下看了几个节目也协同皇后一起离席了。
“帝后离席之后这场面才热闹起来,可也有不少人趁着这时间离席的。这薛三就是这时间段离席的。下官问过守宫门的侍卫,确实见到这薛三出了宫门,也没有人来接,自己撑着伞就走了。”
叶辉一目十行地浏览卷宗:“尸体是在章台路被发现的?”
贺方答道:“这事情就怪在这里,这宫里各家闺秀表演诗词歌赋他不看,自己出了宫门去章台路做什么?”
雀儿原本一直盯着尸体的伤口看,此时听见他们说话插嘴道:“说不准是去跑马的呢。”
叶辉低咳一声,轻斥雀儿:“别胡说。”才对贺方道:“去章台路能做什么,贺大人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那这尸体又有什么问题。”
贺方也不生气,只是领着叶辉凑近尸首:“尸体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你看这伤口,据目击证人称,这薛三是走在半路上突然倒了下来,然后血才开始流下来的。这不是胡说嘛?下官早些年同王爷征战的时候也是砍过人的,哪有人受了伤还无知无觉地向前走的,下关就想着,兴许这伤有什么别的关窍,只是还没想明白。”
叶辉毫不在意:“不是刀割的,那就是中毒了呗。这人去章台路之前就在宫宴上,他若是没在半路买什么吃的,那就是在宫宴上吃了什么带毒的东西。贺大人,您这个想象力,确实是很丰富啊。”
贺方吓得脸色发白:“不是,下官没有,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说,兴许这武器上沾了毒,才让他麻痹了,不然这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下官没怀疑宫宴出问题了。再说了,宫宴上那么多人,怎么就他一个出了事。”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金鳞卫进来报告:“大人不好了,又发现了一个受害者,也是这般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了,周围人上前查看时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