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山将鞋子摆好,安慰道:“急什么,才二十五岁不是吗?”
“什么才二十五岁啊,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他都能打酱油……”黄翠华越说越气愤。
“那是以前嘛,现在的年轻人都结婚晚,而且现在不婚人士不也挺多的嘛,时代不同了,不能再用我们那个年代的思想来定义他们了,就随他们去吧。你也不要太操心了。”
“那好,就不说陆徎了,我们说说陆黎吧,她现在也不去公司了吧,你就打算让她就这么混着?”
“阿黎……”陆鸣山摇了摇头,“她的确不适合在公司坐班,她那个人坐不住,让她在公司待着也不能发挥她的个人价值,倒不如让她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她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泡酒吧,整天在房间里面放的那些狂躁的音乐,要不是因为我们住的独栋小楼,恐怕要被楼上楼下的邻居三天两头举报……我让她去考个研究生她也不去,整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再这样下去,你闺女说不定会被人拐走都不一定”
“阿黎不会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陆鸣山自信道。
“你就惯着她吧!”黄翠华叹了一声,不再继续跟他在那里争论这些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虽然黄翠华自己也知道,一旦孩子长大后,他们便会有自己的想法,但也许是母性使然,她总是会时刻操心这些事情。
和大多数母亲一样,黄翠华恨不得参与孩子人生的每一步,她也想学着放手,但又怕一旦放手,孩子们便会毫不留恋地离开自己。
——子女与父母之间,本就是随着时间越走越远的关系罢了。
***
傍晚六点,徐家别墅,徐羲彦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阳台上,视线一直望着大门口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映着他的侧脸,勾出他好看的下颚线。
徐声声瞥了徐羲彦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你和陆徎的合约是不是快要到期了?”
这个突兀的话题将徐羲彦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收回视线,喝了一口杯子中冷掉的咖啡,“应该是吧……”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仔细计算过这个时间。
徐声声“嗯”了一声,继续关心问道:“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如果没有陆徎这个人,你又要去参加咱妈安排的那些相亲吗?”
冷掉的咖啡口感并不好,尤其是在心情复杂的时候,喝进去之后,苦涩盈满了整个口腔,连心情也变得越发的郁闷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徐羲彦不以为意道:“现在说那些干什么,不还没结束吗?”
徐声声继续追问:“那你是想结束还是不想结束?”
“……”徐羲彦觉得,和苏南结婚后的徐声声变得越来越成熟了,问出的问题也越来越难回答了。
而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只是一想到合约结束之后,自己与陆徎之间也许就回归路人状态,他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底。那不愿意被自己正视的感觉一经触碰,带来的便是无限的惆怅。
“签订协议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旁生枝节,”徐羲彦道,“合约就是合约,每一个合约都有时效,并不会因个人意志而转移,所以这和我个人想法无关。”
听他这么说,徐声声摇了摇头,叹道:“公事公办,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情呢……难怪那些商业杂志总是那样形容你……”
“不然呢,”徐羲彦轻笑一声,“我应该让他成为一个特例吗?他——”
“人来了,”徐声声看着门口停下的车,打断了徐羲彦,“要出去迎接一下吗?”
徐羲彦看着门口停下的那辆熟悉的车,淡淡道:“不用了,但我们应该要下去了,不然曾美凤女士一会儿该说我们了。”
徐羲彦说完,端着咖啡杯离开阳台往屋内走了去。
徐声声长吁一口气:“……就不能长长嘴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