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再次将含恨的目光落到汉子身上。
汉子依旧笑意不减,继续看着众人:“怎么,想练练?”
所有人,便偃旗息鼓,败下了阵。
就汉子那一身腱子肉和诡谲的行事做派,在座的虽未必都是聪明人,但绝对都不傻,至少没有傻到鸡蛋碰石头的程度。
更何况,还有B选项可以选。
抓不到汉子,他们还抓不到丫兽么?
再聪明,那也只是野兽啊!
于是,人群再次集结,有十多名玩家,已经自动跟着先前拿出糖果准备诱捕丫兽的女人而去。
不需要多说什么。
道理和选择,所有人都懂。
但大家仍不免好奇,这些人想要怎么做?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的情况是,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就不能动手,那么……”
女人的目光缓缓在木墙外蛰伏的丫兽上巡过一遭:“等它们主动进来不就好了?”
“它们又不傻,怎么主动?”有人问。
“刚刚,”女人扫眼清水丫丫和秦川,“她们用的不就是这个法子,她们能用,我们也能用。”
“话虽如此,”有人提出质疑,“但丫兽上了一次当,未必还会上第二次。”
“不会?”女人眼底精明闪烁,“就让它们会!”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也不难。
女人安排所有人分列在四面,而她,站在正中,朝着丫兽伸出了轻轻攥着的手。
丫兽闻到气息,开始向女人所在的地方集合。
它们肩挨着肩,踵擦着踵,你推我挤,都想上前一口吞下女人手中的东西。
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只丫兽敢主动上前。
女人和丫兽僵持着。
极致紧张中,突然,女人脚下一个趔趄,面朝下扑倒在地,而她捏住的拳头下意识朝前伸出按下!
变故发生得过于突然。
也很逼真。
霎时,神经紧绷到极致的丫兽疯狂扑入!
却在高高扬起身子猛扑下来那瞬,被女人身侧站定的男人用脱下衣服结成的网兜死死兜住!
几乎只在一瞬间,惊惧的叫声就刺破所有人的鼓膜。
是丫兽的惨叫。
它扭蹭挣扎,口中不停发出一种很古怪的声音!
频率和声调都相当诡异!
而其他丫兽,当即就止住了动作,不死心地步步后退,再次将自己的身影隐入黑暗。
女人的脸从地上擡起,看着眼前和头顶被网兜兜住的丫兽,笑出胜利者的不屑嚣张。
一切,似乎已然结束。
然而,变故再次发生在那一刻。
在女人的笑容里,为首一只丫兽垂首退后的瞬间猛然发力,张开血盆大口直冲向女人,嘴巴的目标正是女人的头颅!
女人趴在地上还未起身,而她带来的帮手悉数拖拽着仍旧不服帖的疯狂丫兽,根本无人能顾及她,连她自己也不能。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胡乱抓起一块石头,朝着丫兽面门掼砸上去!
那一刻,秦川看见,丫兽笑了!
它笑了!
咧嘴露出一个根本不可能在野兽脸上可以看到的,纯粹意义上的笑!
而后,顶着面门上的血,丫兽咬住女人的头,将人拖走!
也是那一瞬,所有人瞧见,女人一直攥紧的手心里,根本没有糖果!
危机时刻,她用手攥起了石头,在被拖走那刻,手心展开,内里,什么也无,只有一抹鲜红,红得耀眼。
惊变突起,所有人都被吓住。
人心固然狠毒无常,但丫兽为何也能如此精于算计?!
惨叫声仍在继续,来自被缚的丫兽,意外地绵长,意外地惨烈……
而这声音,竟然也意外的熟悉……
“那个臭娘们骗咱们!”拉住网兜的玩家回过神来后如是说。
“她根本没有糖果,却还骗我们为她卖命!”
“好在天道轮回,苍天有眼,她活该!”
“对!还好我们团结,至少还捉住一只,也不算徒劳!”
话头,于是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被缚丫兽的身上。
可生饮血肉活拆骨的眼神也就那么赤|裸|裸地落下。
在这样的眼神里,丫兽自然没命一般翻滚挣扎,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秦川一阵汗毛倒竖,是种无法控制的本能。
她脑海一阵阵眩晕,脚上的伤拼命挤压着捆绑的木棍,带来灼热的胀|痛。
“不……”难受最甚的那刻,她如是说道,“别动手!”
所有人,回头朝她递来一个戏谑的眼神,像看垃圾。
而后,棍棒和石头被高高举起。
凄厉的惨叫和愈发惨烈的挣扎里,秦川扶着墙壁站起。
“住手!”她大吼。
然而,棍棒和石头已经开始蓄力而下!
猛烈地砸击即将带来血色的落幕。
所有的猜疑也将自此终结。
“我他妈叫你们住手!!!”断腿为器,秦川一脚踢开承重的木桩。
木桩年久失修,加之刚刚挖坑已经松动了下层土壤,一踢之下,其上承载的木桩悉数散落。
人们抱头,停了手中动作。
待倒塌方止,再要围上去时,面前,多了一人。
秦川,依旧坐在地上,一条腿肿的愈发不成样子,脸也白得吓人,但一双眼,奕奕透着鬼魅一般的精光:“我……”
她一字一顿:“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