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扫了一眼四周。
沐云瞧着秦川眼神游走,不急不忙道:“我这儿没有,不过,不代表这里没有。”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师古手下的西装肌肉男不必说,就是洛林身后前来寻找他的林家人,也未必全都稳妥。
“他们什么目的?”
“自然还是十相门最后的真相。”
“需要告诉他俩吗?”
“暂时没必要。”
“好,”秦川转向计算机界面,上面已经安装好了她需要的软件,“沐教授,你不一起?”
沐云看了一眼电脑,转身就走:“我教宏观经济学的。”
“嗯?”
“这些,不懂。”
沐云朝后的话音里明显带了笑意,秦川倒也不揭穿,只是在沐云就要离开帐篷时朝他道:“我要吃鱼,烤鱼!还要吃粉,酸粉!”
“听见了?”沐云走出帐篷,向着并没有吃饱,甚至还在商量怎么从干粮党手里匀点干粮,再从野菜党手里要碗汤的小明道,“要吃鱼和粉。”
“我也要吃!”小明高兴得像个孩子,反应片刻后才声振寰宇地喊道,“祖宗!我到哪里给你找鱼和粉!你吃我好不好!我半个多月没洗了,带皮烤估计不用腌就能有味儿!”
傍晚,师古和洛林的人都陆续走了,走之前还算有心,把没吃完的干粮和野菜都给众人送来了。
小明和强哥随着其中一队人马走了,去准备物资,山中一时只剩下三个女人和一个沐云。
丽姐很有觉悟,早早进了帐篷,吴琳也不多事,钻进帐篷开黑。
秦川独自面对一堆杂乱无章且毫无头绪的数据,尝试了好几种方法去解开,但是,一天下来,毫无头绪。
每一只密码箱上都有编号,这些编号涵盖数字、符号和无意义图形,有的,直接就是一堆乱码。
虽然数据量不算大,但理了一天,秦川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方法。
关键的是,以秦川的直觉来说,这些数据间确实存在关联。
难道说,还是数据量不全不够的问题?
秦川沉思,总觉得这些数据十分熟悉,规律也就近在眼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川吃到了烤鱼,不过,外出采购的小明和强哥还没有回来。
鱼是沐云搞来的,看来,他找到了流过机甲村的那条暗流。
小明和强哥傍晚回来时,众人已经吃了个大饱,看到二人并没有流露出面对衣食父母时该有的感恩戴德模样,小明一番研究后,又嚎了半个晚上,口口声声自己不值,云南马普的错付破音来了七八十遍……
如此过了四天,秦川还是日日钻研杂乱无章的数据,其他人也依旧日日在想着如何早日离开这大山。
只有沐云,淡定得甘之如饴,只要有书,往任何地方一坐,都能坐上半日。
这夜,天气晴朗,秦川枕着星辰入睡。
夜半,突然,她拉开睡袋赤脚跑到沐云睡袋旁,就那么静静蹲着,将右手拇指的指甲紧紧咬在齿间,几乎一动不动。
但一双眼,却亮得如同星辰。
“你这么看着我,我很容易起些误会的……”半晌,沐云闭眼调笑。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
秦川却不接他的话,只咬着指甲道:“我要见严柏。”
“有眉目了?”沐云起身,同秦川对坐,随即皱眉。
秦川衣裳单薄,又光着脚,沐云便扯过一只毯子为她披上,再想拉人坐过来时,被秦川披着毯子轻巧地让开了。
“这是一种古老的数列谜题,在这种数列里,需要先确定一个起始数。”
正如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开始一样,否则,一切只会杂乱无章,任何解谜方法也都只是徒然。
在秦川这儿,一切的开始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电话,和那个电话里母亲突然爆发的脾气,而后再见时,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是一个点阵密码。
就在刚刚,秦川想起,儿时仰望星空时母亲曾经同她讲过的一个数列谜题,眼前数列身上那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就来自那儿。
于是,秦川有理由相信,这堆杂乱的编号中隐藏了真正的一队数列。
这队数列本身并不复杂,难只难在需要确定数列的存在,而后成功将其从一堆杂乱无章的数据中剥出,或者按照某种规律剥出。
解开数列,就能找到十只特别的箱子。
虽然除了确定数列的存在外,其他的都是猜测,但秦川有足够的理由支撑这个猜测。
因为,她不相信一切只是偶然,也不相信那个鬼面人隶属的组织会平白无故找上自己,更不相信行事谨慎的母亲会突然将自己送往连她也不知道的地方,而后一句话不留下就慨然赴死,将她彻彻底底变为一个全新的人活在世上……
秦川不信!
所以,现在看来,要解开密码箱中蕴藏的数列规律找到十门徒印鉴,那个最初的密码很可能就和母亲尸体脖子上的点阵密码有关。
只有找到密码本,确定起始数,一切才有可能解开。
至少,目前为止,秦川用尽所学能够想到的破解方法就是这样。
“见不了。”沐云突然幽幽。
“为什么?”
“严柏和密码箱一起被带走了……”
秦川皱眉,沉思,“真假残局”之后,十相门允诺保严柏的命,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法子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了。
更何况,严柏的情况本就不好。
这边秦川略微出神沉思,那边沐云起身,来到秦川身侧。
手扬起,落下,很温柔的,一枚针剂扎在秦川耳后。
“对不起……”
熟悉的麻醉感瞬间席卷全身,还来不及说什么,秦川倒地,最后的意识里,依稀看见帐篷外有身影走进,戴着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