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莫川谷却又缠了上去,甚至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魏主事和万堂主本是要来给我二人出头的,若是让我死在这里,恐怕在江湖上再无颜面了!金大人你若真毫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就干脆杀了我吧!”
在万麟和魏主事看来,莫川谷这人因为即将毒发只能殊死一搏,所以硬要将自己拉下水,可他所说着实没错,金容止只要拿出解药,随便编个理由便可糊弄过去的事情,为何非要杀人呢?
那岂不就是根本不在乎与魏家和万贯堂敌对,装也不装了?
奈何他们根本不知道,金容止才是那个毫不知情的...
虽然气急败坏,但好在金容止理智仍存,明白找上门儿来的麻烦事必须要解决的道理。只挥了挥手,让金朝立刻去安排搜捕,又另派人将昏迷不醒的金晚带过来。
得益于莫川谷尽可能的拖延,金朝远不如自家父亲心思缜密。通过盘查守卫,得知是有人易容成金晚调开人手趁机逃走,他便判断此刻八成已经出了金府,逃到城中了,于是将大批人手调往城中搜查。
然而这些人在柳濯的指示下,正藏了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金容止的卧房中。
“双钩城初建的时候,金家曾被仇家一把火烧毁过,但伤亡却不重,因为多数都在密道中逃走了。金容止为人谨慎,仔细找找,这里应当会有密道。”柳濯小声说道,他本就久病多年不良于行,在经受了金容止的酷刑后,此刻更是奄奄一息。
赵芥几人立刻搜查起来,不多时,真的在兽皮地毯下发现了密道的入口。
“莫川谷不知道我们是否已经逃走了,你们先走,我去接应他。”赵芥待众人进了密道后说道。
“我与你一起!”殷无央立刻转身。
赵芥只是从腰间抽出属于燎烛的那柄软剑,塞在他的手里,“这是你的剑,只是卸了外面的伪装,柳前辈还需要你照看。我靠这身易容的装扮可以轻松混进金家的守卫里,不用担心。”
殷无央接过那剑,虽然样子有些陌生,但握在手中的感觉仍觉熟悉。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就算跟着她也不一定是助力,何况前路也未必安全,柳濯确实还需要自己保护,便点了点头。
送走几人,赵芥立刻关上密道的入口,又将屋里的一应东西恢复原位,这才悄悄溜了出去。确实如她预料,现在金家所有人都被金朝指使地团团转,自己这身打扮出现在哪里都不违和。
偏厅这边,尚在昏迷的金晚已经被擡了过去,金容止着人提来一桶水,为了尽快解决此事,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儿子当头浇下,浑身透湿的人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我...我...爹!”
乍见一群人围着自己,金晚尚未搞清楚状况,只是看见父亲的面孔,声音里顿时带了哭腔,仿佛有一肚子委屈。
“哭什么!说清楚,你刚刚可去过魏主事的斗技场?”
金容止厉声一呵,让金晚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不过听到斗技场,他立刻摇了摇头,“我刚入夜就被人打晕了,哪里去过什么斗技场。”
“胡说!在斗技场与我们比试的明明就是你,下毒的也是你!”沙谆不忿道。
金容止懒得理会他,又问道:“你的鎏金锏呢?”
金晚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显然已经被人换了个干净,他恨恨地照着地板锤了一拳,“那人一定是拿了我的衣服和鎏金锏去冒充我!”
“这就对了,小儿遭人暗算,被人顶替了身份去斗技场闹事,所做一切皆与我金家无关,各位怕是找错了人。”
“这...怎会如此!”沙谆扭头望着莫川谷,有些手足无措,而后者见再无拖延余地,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脱身了。
金容止叫金晚先回去上药,自己回身接着对众人说道:“各位恐怕不光是找错了人,还被利用了一番。实不相瞒,我关在地牢中的叛党余孽逃脱了,而各位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然成了那帮忙的同党!”
其实不用他说明,万麟和魏主事看到现在也明了了几分,然而金容止偏将话说得掷地有声,眼看一顶帽子便要扣了下来。
“金大人,我等着实是受人蛊惑,成了叛党脱身的工具。万某愿以万贯堂势力鼎力相助,一定将他们捉拿归案!”万麟已然看懂了金容止的态度,再加上此事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被拿住了把柄,便只好放低姿态。
好在金容止只是丢了俘虏心中火气上涌,并非真的想与他们撕破脸,只丢下一句“几位请自便”,便匆匆离开了,徒留四人面面相觑。
“管他金晚是真是假,我身上这毒可是真的!不行,我得想办法解毒!”莫川谷说着便急急往外走,努力躲避着万麟和沙谆的目光。
“胡兄弟,怎么解毒?你等等我啊!”沙谆立刻要追来。
然而谁知一走出偏厅大门,刚刚还虚弱不堪的人瞬间生龙活虎,脚下一个踏步便朝那七尺高的墙头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