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夫人的长子娶了郡主久留长安,在安史之乱爆发时被圣上斩首解气。
次子跟着安陆山打仗,最后安史之乱失败,他自然也未能活命。
白玉阙以这两人的性命劝说,康夫人果然答应带她去见安陆山。
他们事先为安陆山准备好贺礼,其中一件是熏炉,上面涂有曼陀罗。
日日燃烧熏香,定会中毒而亡。
白玉阙假扮康夫人丫鬟,到达安府后,康夫人以许久未见夫君为由,在安府留宿几日。
她找到杨暄安置的眼线,并吩咐她日日陪伴安陆山,保证那熏炉在用。
但安陆山久居塞外,自小从商,曼陀罗来自西域,此事并不保险。
几人商议在他回边关的路上,阻拦或刺杀。
三月一日,安陆山与圣上在兴庆宫门口告别,百官纷纷送行。
圣上亲自解下腰间玉带送他,以作为对他的信任,意欲以此感动他,消磨他的狼子野心。
墨染摇头苦笑:“想不到圣上如今如此天真。”
白玉阙附和:“当真是脑子许久未用,钝了!此举只会让安陆山觉得他得了天命,这是拿下大唐的吉兆。”
几日后,沈凌云与杨暄回到长安。
安陆山早知圣上已起疑心,一路上高手相护,使用的皆是大唐最精锐的战马。
二人虽一路追赶,却也只能与护卫拼杀,完全碰不到他人。
望着沈凌云手臂上深深的刀口,白玉阙眼眶红肿。
“疼不疼......”
沈凌云摸了摸她白皙的脸:“不疼,夫君还好,只是暄兄伤的更重,不知何时醒来......”
杨暄知封右相之事是爹阻拦,本就十分愧疚,此次更是拼尽全力与安陆山手下厮杀。
身中三刀,左臂被砍两刀,后背一刀,左腿一刀。
杨府别院,太医正在为他包扎伤口,丫鬟们一盆盆往外运血水。
夫君,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无力改变结局,还害你身受重伤。
杨暄面色苍白昏倒在床,墨染日夜红着眼眶守在他身边。
两日后,他终于醒来,见墨染睡在床边,憔悴消瘦。
此时虽三月,夜色依旧寒凉,他吃力地扯过一件衣衫为她披上,却因扯到后背的伤口闷‘吭’一声。
“夫君,你终于醒了!”墨染泪如雨下。
杨暄苍白的嘴角微扯:“夫人,水......”
她用勺子喂他,他却不张口,墨染突然想到此前亲口喂药之事。
“不可,你伤的太重,如此怕伤到你,等过几日好些再亲喂。”
杨暄微微一笑,眨了眨眼。
在几位太医的照料下,杨暄日渐康复。
“呦呦呦!我的天!”
沈凌云已完全无碍,与白玉阙一起到沈府探望,却见两人青天白日地接吻!
墨染尴尬起身:“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是在喂药......”
白玉阙挑了挑眉:“亲口喂啊?你们好会哦!”
见墨染脸红,沈凌云扯了扯白玉阙:“好了夫人,夫君学会了!”
“......”
杨暄强忍着想拍死白玉阙的冲动,端着药一饮而尽。
白玉阙打趣道:“姐夫这不也会自己吃药嘛!”
“不服?”
“服服服!你谁啊,谁敢不服啊!”
沈凌云:“此次来,是告诉你们一件事,已查到辅珍林的亲人大量购置良田宅院,此事或可有所突破。”
墨染说:“太好了!希望圣上这次能够清醒一些。”
太医再次来看诊,想到上次所说不省人事之事,自应请教最精通人体的大夫啊!
在太医的讲解下,得知地神穴,可令人昏厥假死约半刻钟。
二人决定试一试,在这半刻钟内,的确能进入时间隧道,只是年限算法还需继续研究。
白玉阙欢欣:“如此看来,我们很快便可成功!”
沈凌云有些忧心,夫人走了,我怎么办?
当晚回到房内,沈凌云神色忧郁,将白玉阙揽入怀中。
“夫人可否不离开夫君?”
白玉阙抬头,目光充满期待:“夫君同我一起走好吗?”
见他沉默不语,她神色落寞了些,随后无奈一笑:“夫君无需即刻回我。”
世事无常,珍惜眼前。
沈凌云轻轻吻上她娇软的唇。
几日的晚膳后,沈佑将沈凌云叫到书房,谈到辅珍林的罪证之事。
“圣上下旨斩首。”
沈凌云急切:“不可啊,如此岂不是打草惊蛇?”
沈佑叹息:“是啊,可圣上执意如此,说会以别的名义,已经拟旨了。”
“安陆山怎会相信!”
他做的本就是要命的事儿,任何风吹草动皆不会放过,更何况此事。
在书房外听闻此言的白玉阙,回到房中拍案大骂。
“圣上实在昏庸!多少次皆可将安史之乱提前扼杀,偏要信安陆山!如今又做出如此昏庸的决定!”
“早死二十年成千古一帝,早死十年成一代明君!你多活这些年让多少百姓少活几十年!”
沈凌云赶来连忙阻拦:“夫人!不可胡言乱语!”
几日后,圣上召见白玉阙,她自觉不妙,写下一张纸条,命丫鬟交与沈佑。
兴庆宫内,龙椅之上,圣上横眉细目,颇具威严。
空荡的大殿,只白玉阙一人站在堂下,二人四目相对,她竟无一丝畏惧。
但想到她能说出那番话,自然也不会畏惧。
“你是何人?”语气平静威严。
“贺玉言。”语气不卑不亢。
“不是白玉阙吗?”
“那不过是这副肉体的身份。”
“听说你妖言惑众。”
“肺腑之言而已。”
“为何要说那番话?”
“圣上的耳目听全了吗?”她淡笑着问。
想不到她竟如此狂,圣上不禁一笑:“听全了。”
“平心而论,圣上觉得说的如何?”